回去后,他本想把砒霜投进井里,但怕药量不够,便将砒霜分成四份,各用纸包起来。装作借东西、问事情,去隔壁三家肉铺,借故支开主人,把砒霜投进各家茶壶、锅或水缸里。个下午就办成。而后,他就坐在肉摊前等着。
投进茶壶那家最先发作,主人才喝两口茶,忽然就栽倒在地,等他家人喊来大夫,已经吐着白沫死。到晚饭时,左右两家全都闹起来,家三个人中毒,家除主妇没来得及吃,其他老幼六口全都死。
,哪里敢,慌忙摇头,他爹骂起来:“你若不杀它,就放它咬你!它不死,你就被咬!”
他见他爹果然要松手,又慌又怕,忙咬着牙将刀尖对准那狗脖颈,闭起眼,狠狠戳过去,“噗”声,他感到手里刀扎进去,那狗尖声呜咽下,声音极其惊心。他吓得慌忙缩手,再睁开眼时,见那刀扎在狗脖颈下面,淌下些血,狗却没有死,身子不住地扭,直在呜咽叫唤。
他爹把攥住刀柄:“瞧着,要这横割刀,才能杀透!”说着手用力,刀刃横着割破狗喉咙,血顿时喷出来,那狗随即倒下,呜咽踢蹬两下,便不动。
魏铮心里阵阵发悸,吓得快哭出来。
隔这多年,嚼到这鹿肉血水时,他不由得又回想起那种心悸,也始终忘不掉他爹说那句话:“它不死,你就被咬!”
确,这些年他碰见无数像那只野狗样人:你给他吃,他便欢喜;你不给他,他便抢;你去讨要,他便为难你,反咬你。吃过几次亏后,魏铮才真正明白他爹说那句话:若想不被咬,那就杀死它。他爹年老后,他开始接管那间肉铺。当时那条街上,挨着有五间肉铺,个比个会说会做会赔笑。只有他,不爱说话,也笑不来,因而生意最清冷。肉经常放臭都卖不出去。他也尽力照着邻舍法子,却始终学不好。生意渐渐就维持不下去。他看着右手背上那道伤疤,想起那只野狗,还有他爹说话。
——它不死,你就被咬。
他琢磨许久,有天看到个卖药郎中路过,终于想到个办法。
那个郎中从没见过,看就是异乡人,到处游走卖药。他瞅着那郎中路叫卖着走走停停,直出街口,他这才快步追上去。问,那郎中果然不在这里停留,要去下个县镇。他便说自己家里闹鼠,街上野狗又多,经常偷肉,要买些砒霜。那郎中共只有四两,他全部买下。
他们这几家杀猪洗肉用水多,井却在街那头,很远,打水不方便。几年前,几家商议,起出钱,请人在后街打口井,都从后门打水,近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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