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答应,让张赐第二天到京城第名店潘楼见于富。蒋鱼头回去后哪敢说这话,只说于富还在洛口,明天才回来。
第二天,张赐去潘楼,到那里时,见于富和冯宝请十几个唱曲,挤满酒间,正在胡拨乱唱、嬉闹调笑。见到张赐进来,于富仍搂着个妓女,醉醺醺问:“七十文,定?”张赐只好点头。冯宝便取出已经写好契书,又请潘楼店主来作保,起签约。
自那以后,于富倒是每天都送鱼,但有时早,有时晚,鱼品种大小也始终没个定数。弄得张赐这边进货京城鱼商们个个抱怨,不少跑去另四家那里取货。可没过两天,于富又将手伸到另四家,仍是出高价,家家截断他们货源。这样,满京城鱼全都被于富人包断,家家都不好过。
冯赛听,心里暗暗诧异。这个于富手法,竟和谭力操弄炭行如出辙,想来猪行那个朱广恐怕也样。
这三人名字假冒法相似,操弄商行手法也相近,难道他们相识?难道招致什仇家,他们起来报复?所以谭力才指名要去做交易中人,于富和朱广又偏偏寻冯宝做牙人?谭力绑架邱菡母女也是为此?
他边和蒋鱼头快马赶路,边回想自己生平所历。他做牙人之初,父亲虽不愿意,但见难以劝止,有天板着面孔,命冯赛跪在祖宗灵位前,郑重训诫:
“士农工商,行行不能缺。能自食其力,也算成人之道。尤其这商贾,贸财货,通有无,最是关键,也最能陷溺人。你既然意要做牙人,便须记住,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商因信而生,事因信而成,人因信而立。冯家虽然几代穷寒,但从来都尊己敬人,不曾做过什失信违德之事。四邻故旧都看在眼里,都是见证。你入这行,这往后生涯,不论穷通贵贱,这个‘信’字至死不能丢。否则,你便不是冯家子孙!记住吗?!”
“儿子定牢记在心,绝不敢污损父祖信誉。”
他当时诚心起誓,但入行之后,才发现商贾最是机诈百变,难得遇见几个守信之人。不过,他生性简率,不爱动心机、使诡诈,觉得累心。即便从利而言,旦失信,便再难有生意。守信才能有长久买卖。因此,入行十几年,他始终不愿失信,说合交易、签订契约时,也尽力小心,不留遗漏,不让买卖双方失信。
唯有次,他在家乡说合桩茶引交易,由于那时年轻,还缺眼力,没有留意那茶引期限,几乎害得买家赔尽家产,险些要投水自尽。好在发觉得及时,也幸而追到作假卖家,讨回被骗钱财,赔还给买家。若说有仇,便是当年那作假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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