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蹲下抓起块碎片,掉转刃口割那绳索,但腕力不够,割不开。她便过去让柳碧拂帮她,柳碧拂直惊望着她,似乎不敢。邱菡狠狠瞪她两眼,柳碧拂才和她背对背,费力帮她割断绳索。她又赶紧把柳碧拂和两个女儿绳索也割开。
双手解开,才终于爬出窗户,而且院中没有人。邱菡忍痛站起身,掀开窗扇,让柳碧拂把玲儿和珑儿抱给她。两个女儿都接出来后,邱菡见柳碧拂正要爬出来,心里猛然生出个念头:推她下去,关死窗户,把她留在这里!
她刚要抬手,却又怕又不忍,念头正在急闪,旁边忽然传来声惊叫,是刚才见到那老妇,老妇挥着臂膀,边颠颠跑过来,边朝房里大叫:“贼骨
吴蒙那院别宅,那定是先藏在别处,那会是哪里?
谭力来京城,不是住在曹三郎客栈,就是宿于妓馆,并没有典赁房宅,他应该不会单为藏邱菡母女现去赁个宅子。
不对!东郊那座庄院!
炭虽然全都运走,但那庄院仍在,那庄园中有七八间房,地方又僻静,正好藏人!怎早没想到!
冯赛痛骂自己句,忙拨转马头,重重挥鞭,疯般,向东城外急急奔去。
邱菡透过窗纸破缝朝外张望,天色已经昏暗,场院里空空荡荡,不见人影,也没有声响,只有几只麻雀在墙头、地上飞起飞落。
她试着推那窗,窗扇是从下面向外横推样式,常年未开,很紧,她使尽气力才终于推开。她略听听,外面仍没有动静,这才小心探出头,向两边张望,没有人。于是她吃力爬上窗户,用肩膀顶着窗扇,翻出去。自从十岁以后,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举动,手扭,重重摔倒在地上。她顾不得痛,忙先向两边惊望,还好,仍没有人。
刚才在屋里,她四处环视,房中空荡荡满是灰尘,地上乱丢着两件烂衣裳、把木篦子、支眉笔、几朵干枯花,但墙角有只瓷碗。看到那只碗,她心里动。这起贼人不知道要做什,自然不会安什好心,自己是两个女儿娘,不能坐等厄运。看到院里满地煤渣,她忽然想起丈夫最近似乎接桩炭生意,她虽然从不过问丈夫做事,但间断听丈夫和柳二郎说那炭商似乎很麻烦,难道是丈夫得罪那个炭商?
时间她也难以想明白,但心里腾起股怒气和斗志。她自小就被教养要端敬。已经端敬近三十年,端敬够。
于是她快步走到那个墙角,蹲下身子,绑着双手从背后摸到那只碗,也已顾不得声响,用力摔下去,地上尘土太厚,那碗又粗实,竟没有摔碎。连摔三次,才终于碎,还好灰尘垫着,响声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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