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这家门,就把那袍子给脱掉。”
儿子只犹疑片刻,便回身进到里屋,出来时,已经换上便服,是他当年旧衣,直留着。蓝婆只望眼,便扭过脸,心里却阵翻涌,说不清是快慰还是伤心。
这儿子从怀孕起,就是她桩心病——儿子并非丈夫骨肉。
她嫁进张家五年后才怀上这儿子,当时丈夫又次遭贬,被放柳州外任,她已受不得这些磨折,更怕那地方瘴厉,便没有跟去,自己留在京中。独守空闺,不好过,她便常去各处庙里烧香,没料到遇见那个和尚。那和尚待人和善,常常开导她,来二去,亲熟起来。那天庙里没人,和尚请她去后边看镇寺宝物,她知道和尚安别心,略犹疑,便起身跟去。进禅房内间,和尚便抱住她,她并没挣扎,依从他。
出来之后她才怕,再不敢去那寺里。过阵,发觉自己竟有身孕,这可怎向丈夫交代?她惊慌无比,也不敢去娘家告诉母亲,正在忧惶是不是该去找个野郎中,偷偷打掉腹中胎儿,丈夫却居然在途中被赦还,回到京中。时日只差个多月。于是她便瞒住丈夫,顺利产下这个儿子。
丈夫有没有起过疑?她不知道,而且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至少丈夫从来没有说过这事,待儿子也十分疼爱。她也就渐渐忘掉这事。儿子出家后,她才猛然忆起,当初那和尚就常跟她讲因果,难道这是报应?
儿子走后,媳妇阿慈说要守节,和她起操持起豉酱营生,只愿心意把万儿养大。她却知道这守不知道有多艰难,见儿子旧友丁旦为人活泛,常来家里帮忙,又没娶妻,便做主招赘进来。
谁知道进门之后,丁旦便渐渐变,或者说原本就不是个老实人。他不知在哪里结识个泼皮,姓胡,常日替人帮闲牵线,人都叫他“胡涉儿”。两人整日混在起,吃酒赌钱,不但不帮着做活,反倒向阿慈强要钱,不给就偷,根本管束不住。等蓝婆悔起来,已经晚。好在阿慈难得好性,始终没有说什。
儿子回来后,蓝婆最怕儿子问起阿慈,儿子却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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