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又个爹?怎这多爹?”
“不许乱说。来,再吃两口,吃得多,伤才好得快。”
张太羽听到,顿时怔住,心里说不出是什滋味。
赵不弃在汪家茶食店坐上午,什动静都没见到,反倒坐饿。
这店里没什好吃食,他随意点盘煎燠肉、碟辣脚子、碗煎鱼饭,又要角酒,独自坐着慢慢吃。
,也是学不进,见天子崇奉道教,就出家做道士,后来又设法投靠到天师林灵素门下,得不少富贵。张太羽见很是动心,又经顾太清劝诱,便也决意出家。只是他行动已经晚,那时抢着出家人太多,仅道度牒,就已卖到百八十贯。
顾太清说,这两百贯小本钱算什?只要跟天师林灵素,每年两千贯进项不在话下。于是,他背着娘偷偷卖掉家里那片田产,买道度牒,出家去求富贵,想等赚够再还俗。
谁知道,连面都没见到,林灵素就已经败。张太羽灰心至极,没有颜面再回家,便上终南山,真做起道士。两年修行,尘心才尽,现在却又回到这酱豉窝里。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娘已老,万儿又年幼,恐怕再不能像上次那般,说走就走。但若真回到这里,过不多久,自己也将如屋里这些器具,蒙上层油腻,散出酱味霉味,陷身于此,再难超拔……
早上,他被外间娘声音吵醒:“肉儿乖,再喝小口。”
凡事他都没有长性,喜欢什,都是阵子,过后就淡。对何涣,他好奇却格外持久。那天听顾震说丁旦杀人,他以为自己听错,又问遍,真是东水门外卖豉酱家接脚夫丁旦。
那个丁旦被关在狱中,赵不弃向顾震打问提审日期,到那天,他特地去开封府外候着,顾震押几个犯人过来,其中个果真是丁旦,或者该叫何涣
“不想吃。”是万儿声音,已经醒转,声气弱而嫩。
离家前,万儿还不满岁,张太羽只听过他咿呀声和啼哭声。
张太羽忙起身穿好道服,走出去见娘端着只碗,正在给万儿喂粥,听到他脚步声,娘仍连看都不看,脸慈笑,哄着万儿又吃两口。万儿脸色仍然发白,没有精神,但看来已经没有大碍。
张太羽走到床边,万儿抬起眼,盯着他,眼睛黑亮亮,有些好奇,又有些怯生。张太羽朝万儿笑笑,万儿忙躲开眼,伸手拉过祖母衣袖,遮住自己脸。张太羽略有些尴尬,又笑笑,转身去后面厨房舀水洗脸,身后传来万儿声音:“奶奶,他是谁?”
娘犹疑下,张太羽停住脚,侧耳倾听,娘低声说:“他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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