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预料到是,父亲和哥哥竟会逼自己去做那样事情。
哥哥侯伦中进士已经三年,却迟迟轮不到职任,父子两个都焦急难耐。侯伦花两年多心血,终于结交到位能帮到他人。那人不爱钱,只爱色,却因在守服,不能娶妾。父亲和哥哥商议几天,决意将她送到那人在青鳞巷别宅。
她从没有违逆过父亲,但这次,她直哭着执意不从。
父亲却骂道:“养你这多年,从没要你做过什,这回只是要你帮帮你哥哥,让侯家早日脱这几世穷贱命。你若不答应,就去投水自尽!”
她听,还能说什?
连“想”两个字都极少说。然而,这四个字正是她心底唯期盼,埋得极深,深到她自己连梦里都不敢梦。董谦却将它送到她眼前,这并非梦……
惊异之后,她忽然想哭,号啕哭出声,却不敢,只能任凭泪水涌泻。
良久,她才想到:董谦既有此心,也该让他明白之志。
她想到四个字——非你不嫁。
但随即心生悲凉,这件事自己丝毫做不得主,这样诺,她无力许出。
到青鳞巷那间宅子,有个仆妇看守宅院。第二天,那人就来,侯琴又羞又怕又惊慌,但想着父亲话,不敢逃躲违抗,只能任凭那人凌辱。
那人走后,她哭着想起母亲解释,母亲只解释贞静“静”,却没有解释“贞”。贞是忠贞,她该贞于谁?父亲、哥哥,还是
她在厨房里想很久,才想到件事,忙跑进自己卧房,找出母亲当年给自己几颗红豆,挑最大最圆颗。而后又取过剪刀,解开自己头发,剪缕,卷成小小圈,将红豆藏在中央,找半张纸包紧,捏在手心里。
她在门里踌躇慌乱好阵,始终不敢出去。这时哥哥在外面喊道:“妹妹,茶瓶哪里去?出来添茶!”
幸而刚才她慌乱之下将茶瓶拿回厨房,她忙走进厨房拿过茶瓶出去添茶,哥哥侯伦在翻看那本《孟子》,侯琴给董谦添满茶,见哥哥目光凝在书页上,急忙将手心里小纸包放到董谦茶盏后面。董谦见到,忙伸手盖住。她也放下茶瓶,慌忙逃进去,许久,心仍剧跳不止。
过阵子,侯琴听到哥哥侯伦又向父亲提起董谦想要说亲事情,她父亲却仍嫌董谦至今没有职任,就算有职任,也只是从八品官阶,许给他,这生意就亏。
侯琴听到,虽然伤心,却已没多少怨愤。她知道董谦心,董谦也知道她心,这已经足够。身为个女子,生中能得到这样张纸条,纸上这样四个字,“非你不娶”这样个重比千钧许诺,还能求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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