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嘴儿将手里提半袋米和尾鱼递给大嫂,大嫂露出些笑脸伸手接住:“又让二叔破费。”
“该当。”
彭嘴儿笑笑,以前除每月按时交月钱外,他也时常买鱼买菜回来,大嫂从来都是副欠债收息模样,哪曾说过这样话?这几天,大哥彭影儿惹事,大嫂才忽然变态度,脸上有笑,话语少刺。
大嫂拎着鱼米到后面厨房去,彭嘴儿朝身后墙上神龛望去,半扇窗户大小木框里,坨干土块,上面插着根枯枝。这枯枝是大嫂从大相国寺抢来,大相国寺后院有株古槐,据说已经有几百年,上面坐几十上百个鸟巢,清晨傍晚百鸟争鸣,比乐坊笙箫琴笛齐奏更震耳。行院会社里人都说那是株仙树,掌管舌头言语,说书唱曲拜它,能保佑唇舌灵妙,生业长旺。那坨土块都是大嫂偷偷从那古槐下挖来。
大哥彭影儿这时正藏在那神龛底下。
。
彭嘴儿其实远远就看见赵墨儿。
他说书茶坊和赵不尤讼书摊正好斜对,经常能看到墨儿,却未怎说过话。他生性爱逗人,越是本分人,越想逗逗。
他见墨儿和康潜在说什,想凑过去听,等走近时,两人却已道别。彭嘴儿凑得太近,墨儿险些撞到自己,他忙伸臂护住,手里提着尾鲤鱼,荡,又差点蹭到墨儿身上,彭嘴儿咧嘴笑道:“赵小哥啊,对不住。又来选古董?难怪这两天都不见你们去书讼摊子。还以为你相亲去。”
墨儿没有答言,只笑着点点头,问声“彭二哥”,而后转身走。
彭嘴儿来相看这房子时,房主偷偷告诉他,这神龛正对着墙后面卧房个大木柜,那个木柜底板掀开,是个窄梯,可以通到下面个暗室。他当时听不以为然,住进来年多,也只下去看过回。
谁知道,大哥现在竟真用到这暗室。
彭嘴儿转头望向店里,康潜已经坐回到角落那张椅上,昏暗中垂着头,并不看他。彭嘴儿又笑笑,抬步到自己门前,按照和大嫂约好,连叩三声门,停下,又扣两声。
门开,却只开半,大嫂曹氏从里露出头,神色依然紧张,低声道:“二叔啊,快进来!”
彭嘴儿刚侧身挤进门,大嫂立即把门关上。
“大哥呢?”
“还在下面呢。等饭煮好再叫他上来。”大嫂仍然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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