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致和于茶极讲究,到水缸旁,灌铜汤瓶水,安顿到茶炉上。又走到茶柜边,从最上面格取下只小青瓷罐,从罐子拈出小团茶饼,用张净纸包裹好,放入木砧钵里捣碎,倒进只青石小茶碾里,将茶碾细。又用白绢茶罗筛道,细茶末如雪霰般落到白纸上。而后,用茶匙各舀匙茶末在茶瓯中,端着走过来。
赵不尤想起那只新客船,问道:“清明那天,泊在这岸边那只新客船你可留意过?”
乐致和将茶盏轻放到桌上:“那天,清早起来打开门就见它已泊在那里,恐怕是夜里驶过来,当时并没有多在意。”
“船上人呢?有没有见到?”
“并没见有人上下船,不过后来听到那船里有男男女女在说笑唱歌,听着至少有七八个人,窗户都关着,只隐约看到人影晃动。恐怕是去后面烧水时上船。事发之后,也没见人下船——”
知该寄往哪里。
轻舟不渡相思客,沧海愁消渴。轮明月两心间,寂寞窗边千里共秋寒。
相知何叹缘深浅,片语终生念。江湖到此峰青,过尽千山万水总嫌平。
自宋兴科举以来,京城盛行“榜下择婿”,每到殿试发榜之时,高官巨富之家,凡有待嫁之女,都来皇城争抢新科进士做女婿,而进士又多出自贫寒,正是财与才珠联,富与贵璧合。尤其推行“三舍法”以来,从太学生历年学业评等,就可大致预计将来殿试名次,富贵之家为抢先得手,便兴起预定女婿之风。
宋齐愈自从进入太学,路风评极佳,当他以外舍第名升入内舍,京中很多贵宦巨商便已纷纷寻媒人来提亲,连太师蔡京、枢密院郑居中都遣人说合。宋齐愈凡事都可大而化之,对于择妻却不肯轻易将就,因此全都婉拒。
这时,门外炉子上汤瓶发出气啸之声,水已沸
他所见所闻之女子,没有个及得上莲观。莲观封又封书信,因文见情,由词观心,让他越发心意坚定。虽然始终找寻不到莲观下落,但他想,只要书信不断,莲观不嫁,他便愿等。
几天前,他收到莲观第九封信,终于知道莲观家世。
“不尤兄,正要找你。”
赵不尤还未走进老乐清茶坊,乐致和已经迎出来。他请赵不尤进到店中,选临河那个茶座,平时这里桌椅都极洁净,今天擦拭得却略有些草草,桌面上还有些灰痕。乐致和忙用布帕又拭净,才请赵不尤坐下:“不尤兄稍待,去点茶。”说着便走到后门去准备茶水。
赵不尤扭头望向河对岸,墨儿这两天接桩案子,正在对面十千脚店查看。不过从这里望不到什。他又回头看乐致和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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