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二十七环视舱室:“大小差不多,摆设也差不多,小人在水上过活,见过客船无数,小舱大都是这个样子……”
“脚下也有这种暗舱?”
“这个?这个倒没有。般客船都没有,这汴河水不算深,人和货加起来已经很重,再在这暗舱里放满东西,船会吃不住水。”
“你们那船上共多少人?”
“算算看,”谷二十七扳着指头,“梅船主,刘嫂,吴嫂,舵工两个,锚工两个,桅工三个,篙工八个,纤夫六个,杂役两个,总共二十六个人。”
顾震忙问:“你认得他?”
“他是搭们船来汴京客商,昨天在应天府上船,住在对面最尾间小舱里……哦,不!不是这只船,是们那只梅船。今天晌午船靠岸时候,他和其他客人都上岸呀,咋会在这里?”
“你看到他上岸?”
“是呀,就是看着客人们都走,梅船主才让大家收拾客舱,小人进来收拾这间……唉,又错,不是这间,是们那只梅船。正收拾着,不知怎,后脑疼,就什都不知道。”
“你转过头来。”
他为何在这里?因何死去?
甘亮提两盏灯笼进来,在小舱室角上各挂起盏,亮不少。
那盏油灯则搁在暗舱边木板上,灯影摇映着郎繁苍白僵冷脸。
顾震和古德信也走进来,顾震先俯身望去,随即闷叫声:“这不是剑子郎繁?”
古德信听到,忙把推开顾震,望向尸体,眼认出来后,身子猛地颤,喉中发出声怪异声响,像是心被人猛踩脚,惊痛莫名。
赵不尤心想,除郎繁,这船上死去共有二十四人,连谷二十七,则是二十五人,便问道:“你自己算进去?”
“算进去,小人是杂役
谷二十七转过身子,用手摸着后脑:“就是这里——”
赵不尤凑近看,他后脑果然有片新瘀伤,还渗出些血,尚未干。
“你们那船穿过虹桥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你们那船上小舱室和这船很像?”
赵不尤心中也悲意翻涌,郎繁今年还不满三十,他不但练武习剑,更熟读兵书战策,满怀壮志,盼着能被委以军任,远赴西北边地,守土卫国。这两只船究竟藏些什秘密,竟让郎繁也卷入其中,并命殒于此?
悲慨阵,他定定神,对舱门外万福道:“让那谷二十七过来认认。”
万福忙出去带进来,谷二十七眼看到那个暗舱底有人,身子颤,瞪大眼。
赵不尤盯着他:“你过来看看这人。”
谷二十七畏畏缩缩走过来,朝郎繁脸望眼,低声惊呼下,纳闷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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