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氤氲升腾,很难才有这样一个人静静独处的机会,他想什么都不思考,却又难以真正安心。
身体在温热的水中慢慢缓解了劳累感觉,他取过濡湿的手巾,盖在脸上,似乎这样可以把自己禁锢在寂静黑暗里。
手巾的温度在一分分变凉。
寂静间,房门却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江怀越骤然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进屋时思
*
家里的浴房在另外一个院落,他叫人准备好一切,关上了门。
其实这些天忙碌不堪,今天又在一天之内完成逮捕搜查审讯等诸多事情,奔波劳顿到天黑,他早已经连坐着都觉得背脊酸痛。
只是想到相思最近总是一个人吃饭,今天原本答应她要早点回来,最后却又食言,心里还是愧疚的。
她不像其他女子那样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在京城里也几乎没有朋友,甚至就连寻常*员夫人们相聚,也很少有人邀请她。
“夫人忙碌了半天,祭奠自己的亲人,还有替您的亲人也烧了纸钱。晚上还由丫鬟陪着一起出去放了河灯……她还在厨房待了很久,做了不少菜,不过您没有回来,她都赏给我们吃了。”
江怀越脚步顿了顿,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回到正院时,屋子里已经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推门,居然发现房门被从里面上闩了。
仆人见他推了好几下门都没推开,自告奋勇地道:“要不要喊一声,也许夫人睡着了,不知道您今晚要回来。”
“……不用了。”
人们终究还是对他又敬又怕,谁都不想在私人场合说知心话的时候,边上还坐了一位西厂提督夫人。
这位提督夫人虽然本是尚书千金,却在教坊生活了十年,她们对她的身份,明面上不敢说三道四,内心却依旧是轻慢的。
而她也说过,不喜欢和那些夫人们交往。那些贤淑温雅的官宦贵妇喜欢的一切,她都不怎么感兴趣,就连妆容好恶都不相似,很难真正聊得投机。
这样想着的时候,江怀越的心绪渐渐低沉。
他脱下了衣衫,闭着眼睛躺在水中。
江怀越心里明白,她要是真的等着他回来,怎么可能把房门给上了闩?
从成亲到现在,这还是头一次,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被相思给反锁关到屋子外面。
偏偏身边还有仆人,这使得江怀越更觉颜面无存。为了保持尊严,他沉着脸,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似的走下台阶,吩咐道:“我今日出了京城,路途劳顿,你叫人去准备热水,我沐浴完就不打搅夫人休息了……还有,给我先去书房把床铺好。”
“是。”仆人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江怀越转过脸又望了望漆黑的窗子,默默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