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白见他言辞凌厉,却也并未汗颜慌乱,只是从容地问道:“江大人,您对今上……果然如此忠心不二?”
“只谈利弊,不谈忠*。”
“何为利何为弊?众人皆认为今上忠厚仁慈,但想问问大人,您见到云岐留下遗物之后,还认为今上心怀坦荡,堪称圣主吗?先帝当年钟爱辽王,心想要改立他为太子,是朝臣阻扰才未实现,然而先帝始终不曾放弃此念,却在壮年之时忽染疾病,月之内就药石无效抱憾归天,这改立太子心愿到底未能达成,因此今上才得以登上帝位。其中内幕,大人在看云岐留下东西后,难道还不明白?”程亦白目光炯炯,直视于他,“今上纵然曾对大人赏识有加,如今已心生嫌隙不再重用。本该荣登宝座辽王只是想要取回自己该有东西,大人为何不愿相助,却还固守旧主,不为自己将来考虑?更何况——”
他身子微微前倾,眼里
造化弄人不能相守,每每想来,满怀怅恨却无人可诉无处可说,千万歉疚只能堆积心头,无法纾解。”
江怀越看着他,似乎没有打断意思。
“情怀所致说这些,让大人见笑。只是……大人若真想与心上人厮守到老,如今这局势之下,又谈何容易?”程亦白话锋转,“恕直言,要实现大人心愿,恐怕只有两条路,要彻底隐退,再不出现在朝堂后宫。要重返京城,执掌大权,令切非议化为灰烬。大人现今暂居南京,今上心思叵测,如果知晓云岐大人女儿和遗物都在大人身边,您觉得,他还会手下留情?”
江怀越淡漠道:“你意思,不就是要与辽王合作,交出东西?然后呢?”
“然后?然后不就是刚才说第二条道路?”程亦白道,“只有手中大权在握,大人才能令切质疑消散……”
“你知道盒子里东西是什?”江怀越忽然截断他话。
程亦白微微怔,继而恳切道:“这倒是不知。相信只有打开过盒子人,才会知晓。但们既然想要得到,必定也是大致明白其中含义。”
“所以,辽王得到此物之后意欲何为,你也是清楚?”江怀越再次审度他眉眼。
“作为幕僚,自然知晓二。”
原先还平静江怀越忽而脸色寒,冷笑道:“万岁勤政亲民举世共睹,辽王年少时虽颇得先帝钟爱,然而就藩之后耽于享乐不务正业,为人缺少深谋远虑,如今竟然还存这般妄想?改天换日不是儿戏,牵扯方方面面,怎能轻言?阁下是不是认为江怀越如今失势被贬,因此对万岁心生不满,正好可以利用起来倒戈击?若真是这样,只怕也真是小看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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