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年前却是她离开。暮色苍茫间她形如奔逃,崩溃着离他而去,将他独自留在那个寂静院落,甚至把他送给自己耳坠和斗篷,当着他面摘下,就那样放在门口。
最后眼间,他眼里已经没有温度,只剩冰封死灰。
那眼,始终无法忘却,也成为三年来不敢碰触伤痕。
泪水从眼角无声流下,慢慢滑落,融于鬓发。
长梦未尽,喧哗声远远传来。时高时低嘈杂异常,让她时间恍惚睁眼,不知道发生何事。
他作弟弟。戴俊梁这才明白为何她弟弟也会出现在辽东战场,然而听她说起这些,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伤感。
相思怀着重重心事,坐在营帐内。外面不时传来战马嘶鸣和兵刃撞击声,呼啸朔风在峡谷间盘旋,她这些天来忙于赶路车马劳顿,之前又被女真人抓走,其实精神和身体都早已到承受极限,如今坐得久,头脑阵阵发晕,几乎要支撑不住。
戴俊梁见状,不由出声道:“你还是先躺下休息会儿,这里是军营,应该不会有事。”
相思本来还想坚持,可是头脑实在发晕,眼睛都睁不开,只得裹着披风,倚靠在营帐侧闭目养神。
冰雪覆压峡谷其实风急天寒,营帐内也是滴水成冰,可是她实在太累太苦,原本也只是想稍稍歇息,怎奈心力交瘁,才闭上眼睛不久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戴俊梁本来也在门口休息,听到动静便撩开帐门。
声音更加清晰。
大群人在高声叫嚷着,焦急而又紧张。“让开让开!别挡着路!”“大夫呢?还不赶紧去找?!”“快去把营帐
即便是梦中,都直处于急速颠簸马车之中,前路漫漫遥无尽头,天云黯淡寒风四起。她想要停车离去,却无法脱身而逃,四野苍茫混沌,雪山险峻绵延,这死般寂静天地中,居然只有她人,坐在那辆飞速奔驰马车内。
她有着不畏艰险心,往无前,愿意为寻找到他而奔赴千里之外辽东。可是她也害怕,怕未到辽东就死在半路,怕寻到战场却寻不到他人,更怕来到战乱频繁地界,听到是令她绝望消息。
她觉得自己就像直都独自待在飞速奔驰马车上,颠沛流离,仓惶无措,望不到曾经家园,也盼不到未来归宿。
可是曾经有人来到这辆车上,默默地到来,安静地落座,与她并肩坐着,看层层白云蹁跹,听阵阵雨落潇潇。
她是多想直与他看风雨变幻。哪怕他不爱讲话,就那样沉静坐在身边,只要能让她感知到,是有人在意她,愿意陪着她,愿意将她放在心底最深处,便足以抵御切寒风苦雨,足以胜过切蜜语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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