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呢?”她想起以前听姐妹们说起,宫里宦官很多都信佛,即便是双手沾满鲜血,满腹阴谋诡谲,也会以慈悲面目出现于寺庙,有甚至还出钱修复古塔,以期望积得福报。
江怀越却很淡漠,似是不想多谈关于自己事情。“只是不信神佛而已,没有那多为什。”他撩起窗纱看看外面,说道:“等会儿就送你回淡粉楼。”
相思想会儿,犹豫着看他:“可以先不回去吗……”
“为何?”
“就是,不想那早回去。”
师太把甄氏主仆两个给拐走吧?再说当日甄氏和丫鬟从庵堂借伞之后,不是还有老渔夫看到过她们吗?”
江怀越敲敲座椅,清清嗓子:“这些事情你无需考虑,既然甄氏也曾与净心庵女尼打过交道,那你明日就去庵堂转,也好打听些消息。”
相思听罢,幽幽叹口气。江怀越扬起眉梢:“做什叹气?不愿意?”
“累。”她怕引来责备,忙解释道,“不喜欢上香求佛,跪来跪去,头都晕。”
江怀越觉得她倒有些与众不同,宫里上至太后、嫔妃,下至女官宫女,绝大多数都信佛信道,稍有不顺便焚香祈祷,期望上苍神灵保佑。以前他单知道荣贵妃娘娘不信这些,她是个行素性子,天要下雨偏往外走,万岁不悦偏去逗弄主,哪里会在意什神明规矩。如今见相思这样诉苦,不由问句:“你不信这些?”
她说这话时候,眼睫低垂着,神情略显局促不安。江怀越怔怔,皱眉道:“那你要去哪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冷漠态度让她有些失望,可是尽管如此,相思仍旧觉得即便坐在颠簸车里,面对是他时常显露不耐烦模样,也比回到淡粉楼扮笑要好过许多。
至少在他面前,不用强颜欢
她想想,垂着眼帘慢慢道:“祖母和娘以前也在家里供奉观音像,可是又有什用?抄家时候……都被砸碎。”
话很简单,相思也并未泪光盈盈,只是那样神情寂寂,甚至带着些麻木。
可是江怀越听,心里却有些沉坠。作为西厂提督,他当然知道抄家这两个字,对于官宦子弟来说有多残酷。道杏黄圣旨,句冰冷话语,唤出成群恶虎扑去,撕碎原本宁静闲适画卷。声声哭喊,处处奔逃,换不来半点仁慈,被抄家对抄家爪牙恨之入骨,骂他们是禽兽,是恶魔,可他们只是用来杀人血刃,谁也不会因为时心软而断送自己前程。
“督公,您信这些吗?”相思忽而抬起头,看着他问。
他微微怔,似是没有预料她会问这个问题,过片刻才道:“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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