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犹豫豫地递上折得整整齐齐纸条,没敢多言语。江怀越皱皱眉,将纸笔搁在边,接过那纸条。打开看,却是片空白。
“点消息都没探得,这是哪个蠢货?!”他不悦起来,将纸条扔到桌上。杨明顺苦笑:“督公您忘?新近收探子,淡粉楼相思啊……”
江怀越原本重新翻阅文牒动作滞滞,抬目质问:“当初是谁竭力怂恿本督,说什身在教坊消息灵通,非让她做西厂细作?现如今可好,那多天交张白纸上来,她是有
,但也难以另选合适内宦委以重任,于是这东西两厂尽尊他为督主,江怀越时风光无限。事情多,自然从早到晚忙碌不休,直至杨明顺送来叠密笺,他才想起已经又是检视各路密报时候。
因手头还有文牒要看,他就让杨明顺在书桌侧整理密笺,平日若有紧急事务,密笺是直接送达他手里,而余下这些则择时检视,按轻重缓急再行处置。
江怀越还在提笔批阅,杨明顺已将密笺分成三叠,呈至他手边。
“有什有用讯息?”他随口问句。
“醉凝阁甲字七号上报,五日前有姓胡客人在雅间设宴,请是吏部主事程立章,为他们牵线引见身份不明,应该也是六部中人。还有护城河畔丙字十六号上报,三日前翰林院两名侍讲与都察院监察御史赵觅同坐游船,席间花费奢靡,恐怕是有事相托。另有云香园辛字九号上报,昨日大理寺右少卿卢桉在家中宴请贵客,订云香园上等美酒十瓶。司礼监那边则传来消息,昨天常竣外出采买,过午时才回来。”
杨明顺说时候,江怀越手头狼毫始终没停,会儿功夫便在素笺上写数行小楷,将之交给他。“留意着吏部近期是否会有人员任命变动,还有赵觅最近递交什奏章。至于卢桉……”他在那名字边上打个圈儿,“此人前些天还想送厚礼过来,被谢绝,转而又找司礼监常竣,以后得提防着点。”
“估计又是个见风使舵墙头草,这些读书人表面上正经八百,背地里不也是满肚子小算盘?”杨明顺嗤之以鼻,忽而问道,“听说前几天左军都督府盛文恺送上请柬,邀您出城饮酒,督公怎没去?”
江怀越看着手中文书,淡淡道:“请就要去?那成日里岂不是忙着到处饮酒赏景?他之前和义父私下接触过,到底是什用意,暂且还不清晰。晾着点,没有坏处。”
“明白。”杨明顺收拾着桌上东西,渐渐地又迟疑下来。江怀越头也没抬,问道:“还有什事吗?”
“……这个,督公,这是辰字十七号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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