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没什兴趣再开口说话,他都可以想象到刘学士又惊又怒,离开西厂后必定急匆匆赶往皇宫,请求万岁接见,听他滔滔不绝倾诉在西厂遭遇。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丝担忧与畏惧。
这群文人素来党争不断,彼此轻视。可自从他上位以来,某些人倒是齐心协力得很,致处处针对。对于他来说,大大小小弹劾攻讦已司空见惯。敌对者不会去想他所做事情到底是好是坏,但凡是他江怀越所为,即便原本毫无恶意,也会都被冠之以假公济私、颠倒黑白类罪名。
只因他既非文臣亦非武将,个不阴不阳太监,有什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在刘学士眼里,只怕连同他江怀越说几句话,都是有辱斯文,满心嫌恶。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瞻前顾
个干净,好看清楚里面到底是红还是黑。过片刻,他才发话道:“回去。”
相思负着气,没再言语声,转身就往院子走,可身后忽然又传来江怀越声音:“停下。”她止步,却并未回头,只是站在大雨中。
脚步声很快靠近,到她背后。随后,湿冷纸伞被抛至她身侧。
相思愕然,回望时,却只看到他快步离去背影。
江怀越冒着大雨赶到偏厅时,火势已经灭,杨明顺正带着众人在清扫整理。见他浑身淋湿样子,他就赶紧张罗着叫人去取衣衫,江怀越沉着脸环视四周,又抬头望望发黑梁柱,才回到近旁房间换下湿衣。
才整顿好,杨明顺就毕恭毕敬地敲门进来:“督公,小不是把伞留给您吗?怎还身湿透?”
他将擦手帕子扔到盆里,冷冷道:“放火烧厅,谁想出来主意?”
“这……”杨明顺犹豫不决,可看江怀越那阴沉眼神,只好痛心疾首地回答:“是小急昏头,才和姚千户商议着想法子把那个老顽固给撵走……”
“所以你们就在自己地盘上放火?”江怀越强忍愠怒回头,“你跟在身边好几年,怎个子长高不少,脑袋却越来越空?”
“学士老爷实在烦人,从早上审到中午也不愿意走,小请他和胡大人去偏厅用饭,还听到他在那唠唠叨叨,说什胡大人偏袒您……这没完没,让人看就恼火!正好打雷下雨,姚千户说别看姓刘本正经,却特别怕鬼神天灾,小将计就计,请姚千户偷偷爬到屋顶,瞅准机会倒下桐油,那火势就下子起来!”他本是垂头丧气,可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督公您不必担心,们安排妥当,刘学士只以为是天降霹雳引发大火,您没看到他当时脸都吓白,要不是胡大人扶着,都险些摔个嘴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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