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李大人年少,只怕最重是面子。他抱着查问过错挑剔心态而来,自己却表现得过于滴水不漏,可能会让李大人觉得是刻意针对他,但又只能无可奈何,以致于要产生没面子憋屈之感。
这反而不美,还不如故意出点不大不小差错,让李大人不痛不痒地问责番比较好,这样李大人心里也许会比较痛快。
陆大使又想起,今后万传出去流言说,李大人在宣课分司铩羽而归,拿个小小九品无可奈何,那他大麻烦就到!不肯善罢甘休李大人绝非他所能抵抗得。
不行!要亡羊补牢!陆元广下决心,明天去向李大人请罪,将潜在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按下陆大使深刻反思不提,李佑回到衙署,韩神婆还在等候消息。李佑对她道:“本官去过宣课分司,已经命那大使放人,你且回会馆去罢!替本官向几位会馆管事问候。”
李佑抚掌笑道:“原来与老师是同年举人,只是不同省而已!”
陆元广无语,这八竿子打得着边?李大人也太可怕,他双眼已经擦得够亮,但到目前也看不透李大人究竟有什谋算,不愧是以诡异难测闻名。
“敢问阁下在部选时,因何晋身?当时乃是许阁老任天官,说不得还有什缘故。”
面对李佑漫无目话家常,陆大使满心思虑越想越多,感到吃不住力。咬牙亮底牌,“下官与秉笔太监段公公乃是同乡,昔年有过往来。承蒙段公公抬举,得以选大使。”
“段知恩?”李佑讶道,笑容戛然而止。宣课分司大使这样缺,当然不是般门路可以得到,他李佑也有很多猜想,却没想到陆元广门路直接就是天子大伴段知恩。
韩氏笑颜逐开,千恩万谢,匆匆回会馆去迎接丈夫。
又到傍晚时分,李佑处理完手头公事,正打算回家,却见礼部朱放鹤先生来访。
礼部与五军都督府隔
天子大伴四个字在本朝有什意义,无需多言,通段知恩关节,就相当于搭上天子。陆元广这样人,又不需要什名声,有实惠就行。
这墙角不好挖,难度很大啊,李佑暗暗叹道。顿感索然无趣,起身道:“你前几日连坐罚没行商中,扣押个虚江客商,本官要问他话。你把他移送到本官那里去,不得有误!”
陆元广毫不犹豫地应声道:“上差有命,下官立刻就将人送到!”又主动说:“连同他那被罚没货物,同移交给上差查证!”
李佑又叹口气,这人真是太合用,便挥手道:“不必送,放便可。”
送走李大人,陆元广反思自己言行,却产生些许懊悔,今天似乎有点不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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