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盐商豢养文人在笔记中诋毁道:景和八年十月中,广陵城纲纪荡然,仁义不存,暗无天日。官场强梁手遮天,富家人人自危,律令皆成空文。满城唯有官军喧嚣隳突,其余皆噤若寒蝉。始信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之说……
比较中立文人笔记记载道:李大人初至扬州数月时,手握营兵却甚少用,施政怜悯黎庶而抑制豪右,虽别有主见敢作敢为,除罪证确凿者仍以布告宣示劝慰为主,人皆以为风流才子心性也。及至当年十月风云突变,弃王道而大行霸道,以泰山之石平碾直压,时间县衙八字墙外人满为患。又:其时城中诸司皆不闻不问、坐视不理,怪哉怪哉。
这几日,钦差在城外游山玩水,盐运司默不出声,分守道装聋作哑,府衙缩头乌龟……
朱钦差只道是李佑勤于王事,要卖力气搜刮钱财供奉天子,同时出于对李佑足智多谋信任,所以懒得出面管事。
老谋深算丁运使则是抱着故意纵容心态。有几分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意味。
李大人呵斥道:“士农工商!体面者唯有士绅,四民之末也想谮越!”
又有人叫道:“县尊在上,愿补完征课!”
“迟。”李佑用力拍下惊堂木,大喝道:“退堂!”
次日,守备司官军再次出动,抓十个送到县衙。至此,蹲在县衙门戴着木枷示众盐商已经高达三十人,占到纲商总数十分之。
县衙里存留合格木枷不足用,李县尊只好意犹未尽地停止抓捕行动。再抓也抓不到什人,其余惊弓之鸟大都逃到城外别墅。
按察副使耿巡道明哲保身,稳守自己亩三分地,谁也不去招惹,包括李佑。只等着事情结束时上几个不痛不痒弹劾尽到风宪官本分。
府衙罗府尊,如今应当是罗参政心情最复杂。他与李佑交锋最多,吃瘪也最多
这三十名衣衫华丽却灰头土脸倒霉富豪成衙门口道风景,被誉为百年难遇奇观。引发波又波围观狂潮,无数百姓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有无聊人将这三十人身家计算遍,咋舌道:“这是上百万银子在示众呐。”
李佑在后衙听到百姓热衷围观时叹道:“果然是阶级斗争、抓就灵,辛辛苦苦煽动几个月阶级和族群对立情绪,也该发酵。”
这三十人家属自然是不甘心,县衙黑暗到不见五指是没法说理,但在府衙门前聚齐百十人,将大鼓敲得震天响。
可惜没有等到府尊升堂传唤,却招来数百多无法无天士兵,公然将鸣冤告状家属疯狂围追殴打。从府衙大门直到当街牌坊下,遍地伤残,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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