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答道:“在其任谋其事,这都是为臣本分。”
朱放鹤哈哈笑道:“今夜是只谈风月来,不必如此严肃。”
又与李佑说起近半年来京中掌故,“你可知道,京中有桩奇事。上月归德千岁生个儿子……”
儿子啊……李佑手中酒杯微微晃,心情复杂但装作不在意样子道:“何奇之有?不过先得恭喜林驸马。”
“先慢着恭喜,不知道殿下如何想,央圣母赐儿国姓,不姓林,所以你不用恭喜林贤弟。”说至此朱放鹤长叹声:“儿随母姓,如此来,这林贤弟岂不形同入赘?”
万打个手势,三艘船前后呼应地慢慢离岸启动。
朱放鹤瞧见舫内装饰陈设,先是喝彩声,“扬州画舫天下闻名,果不虚传!”
又推开精雕细刻大窗扇,股凉风吹进舱内,天上高高挂着半弦明月,地上河房家家垂有各式灯笼,水面灯光倒影随波而动。虽是秋冬,但管弦丝竹欢声笑语仍隐约可闻,只是不如春夏喧闹。
朱放鹤赞叹几句,便坐正身躯,与李佑慢慢地边喝酒边叙话,金百万在边陪同着。
酒过三巡,朱放鹤道:“对,还有事。出京陛辞时,圣上也托问候于你。”
还真让她做成……李佑很关心地问道:“林兄难道肯?”
“千岁殿下是何等人物你也熟悉,林贤弟不愿意又能如何?不过也无所谓,他们林家子息众多,不少这个。只是归德千岁仿佛有所内疚,彻底不管林贤弟,而且每月都有丰厚赏赐。这半年林贤弟纵情声色逍遥自在,诗词书画大有长进哪,声称你若再去京师时,要与你认真比试比试。”朱放鹤口气不知是羡慕还是什。
金百万听着两人闲谈,却始终插不上嘴。不是宫中琐事就是皇家趣闻,要就是宰辅尚书们新近动态,都不是他所能插话。他所能接触到最高层次,也不过是南京国公爷和镇守太监而已。
朱放鹤看看金百万,暗想李佑既然敢把这人带出来,估计也不用过于小心。
李佑连忙起身,口中道:“敢劳圣心挂念,皆臣之罪也。”
朱放鹤摇手阻止李佑行礼,“此乃私下慰问,并非公事,不必大礼”
金百万旁观,暗暗咋舌,愈加觉得自己这女婿深不可测。原先只知道他后台强硬,可也没料到居然连当今天子都记着他,还特意在私下里捎话慰问,有个词怎形容?这是简在帝心啊。
说实在,李佑对此也很奇怪。想来想去按照“与皇帝有关奇怪事情全都是归德千岁干”这个定律归功于长公主。
“圣上很欣赏你面临祖陵洪水时那首诗,尤其是殉职完臣节,以死报国恩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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