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盐运司大门外两座石狮子已经被火铳打得千疮百孔,碎石散落门前满地,这种羞辱让高运同怒气渐生。
那李佑也极其失礼,坐在椅上纹丝不动,似笑非笑。高运同走过去,按下怒气沉声问道:“李别驾今日意欲何为?”
李佑仍不起身见礼,大马金刀地坐着说:“若是别人出来,本官或许还要费番口舌,却偏偏是你高大人出来,那还用本官说吗?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你究竟何意?本官不明白!”高运同真是不明白。
李佑嗤笑,伸出手指点着对方道:“还在装糊涂!敢将你家四衙内请出来对质!”
随即听到外面响起密集仿佛炮仗声音,这下连盐运司里各房吏员都惊动,纷纷走出来探头探脑。有几个来到前院书吏看见门子全都不坚守岗位,脸色煞白地立在屋檐下打颤,奇怪地问道:“这是怎?”
有个门子清醒过来,边发力向后衙运使署狂奔,边狂呼乱叫道:“大事不好!地方上李大人来攻打盐运司!”
在府州县衙门中,权力十分集中,几乎完全专断于正印官之手,佐贰官和属官般只有唯唯诺诺份,正堂大老爷决策完全不用与佐贰官商议。但在盐运司,习俗则略有不同。
盐运司正官自然是盐运使,之下设有同知、副使、判官等佐官,俗称运同、运副、运判。这些佐官可不像府州县衙门那样很虚,都是有实权。其中运副、运判是要出掌盐运司下属各盐产地分司,算是小诸侯类角色,例如两淮盐运司泰州分司,便是由名运副出掌。
金百万亲家盐运司同知高大人,便是两淮盐运司第二号人物,盐运使丁大人左膀右臂,各方面合作无间,听说他是户部晏尚书同窗。
高运同被李佑这个岁数还不到自己半年轻人嚣张地指指点点,勃然作色,但听到提起自己儿子,当即再次强行压下火气。瞧李佑有恃无恐,莫非自己儿子被拿住什短处?他回首大喝:“将本官那孽子叫出来!”
但无论有什短处,
此时高运同正在运使署里,与丁运使商议些关于旧盐引注销事务。忽然听见远远炮仗声音,随即又有人大呼小叫地禀报道:“大老爷!外面江都县李大人领士兵围攻衙署!”
丁运使与高运同莫名其妙地互视眼,这李佑是疯吗?
“你先出去看看。”丁运使对高运同吩咐道。
高运同点点头,又点几十个盐丁同行壮胆,向衙门外而去。
可是出大门,高运同发现自己带盐丁真是多此举,与对方数百气势汹汹、火器犀利士兵相比,完全是白给,丁点壮胆作用也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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