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舍人当场也傻眼,恨不能剁掉自己这只惹祸手。亏得他反应快步,行大礼道:“非是下官无礼!方才忆起阁老天大恩德,时有孺慕之思而情不自禁!无地自容,万望阁老宽宥。”
连个目击者都没有,说出去根本没人信……杨大学士从愕然中回过神来,听见李佑口口声声大恩大德,奇怪地问道:“什恩德?老夫应当从未见过你,恩德从何说起?”
李佑饱含深情地答道:“下官本是苏州巡检,虽心向教化奈何不得其志,原以为要抑郁蹉跎终老。不想老大人力行巡检改职,对下官犹如再造之恩,焉能不感念于心乎?今日终见恩公颜面,记起前尘往事,胸中激荡不可自制,以致举止失礼,其罪不敢自辩!”
原来如此,被人感恩戴德总是件很舒心事情。杨阁老心中小小得意番,看李佑也顺眼多。而且激动到失态也足以说明李舍人真把这些放在心里铭记,并非薄情寡义之辈,那就相当可以原谅。
但老大人又告诫道:“你既入直大内,当谨言慎行,今后不可如此无状。”
妨,老夫也没有别事。”
阁老这般说,李佑当然不能这般听,回身关房间门,陪着杨阁老同步行离开内阁。
杨阁老……杨阁老……李佑忽然觉得这个人很耳熟,仿佛有种很久前就认识感觉。
不停地左思右想,走到阁门时,李佑猛地记起,昔日他在虚江县当差时,经常无所事事阅览各种邸报。看到那个奏请将天下巡检由世袭武官改为杂职杨大人,先是杨尚书、后来成杨阁老,可不正是眼前这位?
那时候杨老大人在李典史眼中只是抄报上个遥不可及权势符号,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有什直接关联,如今却成真切出现在眼前大活人。
“谢过恩公教诲。”李佑老老实实道。
杨阁老点点头,也拍拍李佑肩膀报复回来,便直朝西而去。内阁大学士位遵遇隆
如果评选本书推动历史车轮最大巨手,别人不知道如何选,但李佑自己定会真心投杨老大人票。
若不是他推行巡检改职,只怕李大人至今还被牢牢禁锢在虚江县西水镇,那样无论当不当巡检有多大区别?祖宗制度不是那好突破。
正因为朝改武为文,李某人才有机会脱出樊笼里,因风借势起,混入官场主流,站在皇宫大内,又遇到始作俑者。
缘分啊……被这种际遇奇妙感充塞心中,李佑看杨老大人越看越亲切。鬼使神差,鬼迷心窍,伸出手拍拍太子太保兼户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肩膀,险些出口句:哈喽,你还好吗?
杨大学士时惊呆到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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