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羞恼?方才她进来敬酒时,已经自报过家门,但这李佑却竟然不记得,伤美人面子。她哪知道李佑那时正绞尽脑汁搜刮肚子里诗词呢,没顾得上她叫东南还是西北。
此时有别船靠近,搭板子,便有人过船,不多时进来。却见这女子头梳江南不多见高髻,身着翠黄色羽衣,肩披霞帔,脸不施妆如新月。这模样似是刚跳完舞尚未换衣,只洗脸便匆匆赶来。她走路亦是摇曳生姿,步步如风扶柳,显是擅长舞艺女子。
照例敬酒杯,李佑还是沉吟番才道:“似是仙娥坠玉珰,今宵幻出水云乡。朦胧河畔入凡尘,淡泊风前有异香。国色由来兮素面,佳人原不借浓妆;东皇为恐红尘误,亲赐寒潢明月裳。”
这首有点平常。对面王姓文士又笑道:“李先生技穷,又是仙家神女说辞,耳中腻乎,无有其他新意否?”
这女子要饮酒答谢时,那边姓贺文士看中她,高呼道:“小生愿代饮,
周边自有两个抄书,迅笔写下诗篇,张送至赵良礼案上,张送出船去。
接下立刻又出来位十五六岁小妓女,身披白纱衫裙,虽然年纪还不大,却已是光彩照人,神韵难画,风姿绰约,清艳而不俗气。
不过李佑哪里顾得上鉴赏,赶紧抓紧时间搜肠刮肚地剽窃。糟!刚才那个作得太快。这样不行,速度太快必定吃亏,写完这个下个又出来,哪里顶得住。吸取上个教训,这次要慢慢酝酿。
这小女子上来敬完酒,便跪坐旁静静等待。
过好会儿,李佑装模作样拿捏完毕,才悠悠道:“刻玉玲珑,吹兰芬馥,搓酥滴份丰姿。缟衣霜袂,天上亦应稀。自爱临风皎皎,叹春闺,绝世谁遗。藐姑射,肌肤凝雪,烟雨画楼西。开齐,还也未,绵苞乍褪,绣衣初披。称水晶帘映,云母屏依。绰约露含日,冰轮闭,环参差。问琼英,前生何处?清梦绕瑶池。”
众人俱都称赞声好词。赵良礼笑道:“却是满庭芳词牌,比之上个,先生何其用心耶?莫非对她中意得很?”又对这小女子道:“你今晚有幸,不必饮酒谢词,就坐于李先生左右陪酒答谢罢!”
对面王姓文士对李佑道:“李典史不用怕,这两个皆是本船妓家,来得快些,下面不会像这般个接个叫你身板吃不消。暂且安心!不需拿腔捏调地拖延时辰,等春宵刻值千金,没许多时间消磨。”
正是说中李佑小算盘,众人皆大笑劝酒。
李佑大惭,借着与旁边妓女说话来掩饰。“敢问这位姐姐什芳名?”
对方却羞恼得哼声赌气道:“先生赠词,奴家以后便叫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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