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哽咽着说:“那儿和尚点都不灵!母亲带着奴家去过,给庙里舍好多钱,家里东西都卖钱白送给和尚,些儿也不管用,都是大骗子,父亲还是没。呜呜呜……”
金宝儿递手帕给小竹道:“奴家也不去。”又安慰小竹说:“你还有母亲,连父母什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是扬州人,这些年来也只好认命,唉。”
李佑本打算官船私用、携美泛舟出游,也是大人生快事。谁想到触及小竹伤心事,无奈。
次日,李佑单身乘舟,望北而去。
这虚江县城往北十几里,有丘曰北丘,上有寺庙曰北丘寺,在县里算是家香火比较盛大寺。那方丈圆如大师也是个有名僧人,他这脉好几位徒子徒孙在县里另开寺庵,还有到邻县开分院。最重要是,他兼任本县僧会司僧会职,掌发放度牒,在本县和尚这个行业里当真是呼百应。
这天结束难得忙碌日公事,李佑疲惫地回到住所。见堂屋桌子搁着柄扇子,李佑拿起来细细观摩,却是精刻美人像象牙扇骨,上好白绫扇面,打开便有异香扑鼻。又见那扇面画有美人秋千图,栩栩生动得很,看署名却是仇十洲作品。
画多半是假罢,但扇子握在手里李佑只觉温润适宜,开合几次赏玩爱不释手。心道自己在县内算是半个名士,手里也正缺这把家什,以前怎没有想到呢?
小竹禀报说:“老爷,这是白日里那位孙相公送来,道是赔礼。”
李佑本以为这是金宝儿放在这里,家里也就她可能拥有这样东西,谁知却是孙帮闲送来礼物。抚摸着扇子李佑想道:“那夜斥责是不是对他有些过分?毕竟打小邻居多年朋友,回头还是道个歉罢。”
金宝儿也拿过来玩赏几下评价道:“老爷,这把扇子与你甚是相衬。”
个多时辰后李佑下船,吩咐船丁等候。
看那山不高却是郁郁葱葱,树木丰茂,条小路尽处,隐约现出几片青砖绿瓦,善男信女三五成群,沿路而行,有上有下,有忧有喜。
李佑进山门,穿过前殿,没有进那五开间雄伟正殿,只在寺里转转。他今天图轻省穿便服,身普通布衣,不像有钱有势人
“要教人换扇面,找个画师画上家金娘子,那才是相衬于。”
“奴家这身份可当不得你家娘子。”金宝儿掩嘴笑道。
李佑想起明日之事,对金宝儿和小竹说:“明日去城外北丘寺找那里和尚谈谈心,你们去不去?有坐官船便利。”
“奴家想去烧香。”金宝儿道。
“那就都去!”李佑决定道,“不过,小竹你为何脸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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