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来越喜欢这个花房,尤其是她。只有在这只叫千机熊面前,她才不需要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她丈夫也是同样想法,偌大皇宫,只有这间花房里,才有真正与世无争,清静安宁。
在许多个花好月圆夜里,承乾宫后苑那座荒废花房里,常常有这样不为人知场面——不穿龙袍皇帝,慵懒地斜靠在桌前,边往嘴里扔花生,边捧着本牡丹亭看得津津有味;身边穿着太监衣裳美丽姑娘,拿着布头针线,紧挨在只小熊旁边,求它教自己做布娃娃;被问烦小熊干脆钻到桌下不再理她,她也嬉皮笑脸钻到桌下,继续烦它。有时候他们也玩游戏,小皇帝将颗棋子藏在手里,让自己爱侣猜左手还是右手,她总输。可轮到它猜时,它永远是赢家。
有时候,她来兴致,还会边做手工,边唱曲子。声如黄莺,婉转优美。
这样歌声,偶尔会让它想起梦里飞鸟。
江山社稷,天子威仪,在这室轻松之下,突然变得不值提。
面两张脸孔慢慢叠加到起,变成另张熟悉但已陌生脸,它揉揉眼睛,半晌才回过神。都快两百年,那些说过要做辈子朋友,最后却说它只是牲畜,将它永久囚禁人,早已不在人世。
连数日,她都偷偷来看它。看着吃饱又躺下睡觉它,她奇怪地问:“会说话熊,为什你不求放你呢?”
它半睁开眼:“凭什向你提要求呢?”
句话问住她,她想半天,说:“们是朋友呀!”
它翻个身:“只是只熊。”
“皇宫里想有个朋友,实在不易。”有天,坐在窗下缝布偶她突然自言自语。
它没搭腔。
“千机,你老藏在花房里,也不是个事儿。既然你能变出各种模样,不如变成个人吧,小太监也成啊。想办法在敬事房给你
“反正要放你出来!”她像个男孩子般倔强起来。
她说到也做到。用把她叔叔送她削铁如泥短刀,花七天时间,两手都磨出血泡,才切断笼子上锁。笼门打开瞬间,她高兴得直蹦。
这有什可高兴呢?反正,它点都不激动。笼子里笼子外,对如今它而言,已经没有什区别吧。
回到花房,它发三天呆,决定继续以往生活,藏身于这个荒僻小屋,有时候继续做小猫小狗,有时候也会做做小太监或者小宫女。它没想过要离开这座皇宫,因为它没有想去地方。
唯来找它人,就是她与皇帝。这对年少夫妻尚未脱去稚气,对它做出来小玩意儿惊叹不已。同时,也发现它能借偶人变身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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