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整理床铺，那猴子徒弟
点也没变，小时候就爱在他
床-上打滚，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故意要将身上脏东西蹭他身似。那时候她，蜷起身-子来，比只猫也大不
多少，总是脏着张脸，往他怀中最温暖地方挤，睡得鼻子冒泡。
这些坏习惯，她改掉少，留下多。
然后，这孩子爱笑，看蚂蚁打架也能笑到牙根都露出来。说人是越长大烦恼越多，可这孩子越大越爱笑，多苦日子也没见她露过半点哀戚之色，虽然平日总穿件让人看不出性别旧衣衫，戴个傻愣愣毡帽，可那张白净秀气，笑容满面脸，看着就叫人开心。
他收拾好，却没打算睡，出
“不说！”元芥生气，“装疯卖傻有意思
！不就是喜欢人嫁人，夫婿不是你！”
“去睡吧，徒弟。”三无摸着她头，笑，“要是早知你如此聒噪，当年还不如让你冻死在芥子庙外头。”
“呸！就算没你，还有庙里老和尚收容
呢！”
“要是他收你，你现在必然是个光头小尼姑，再不能跟着师父喝酒吃肉。”
避重就轻，东绕西扯，元芥功力永不及她师父。
将军夫人看起来眼熟呢？”
“你看到长得好看人，都说眼熟。”三无摇头。
“才不是！”元芥转着眼珠子，狡黠地碰碰他，“你这老东西装什傻呀！”
“你也说老东西，记性自然不好。”
“少装蒜……你就算将你徒弟忘，也不会将那差点小师娘给忘！”元芥朝他吐舌-头。
她推门出去，关门刹那，她朝整理床铺三无说句：“你可以不回来。”
三无回过头，门已经“吱呀”声关上。
他略略怔。
他可以不回来吗？不能。
三年已到。
三无听得直乐，忍不住弹她脑门：“什叫‘差点小师娘’？”
“差点就做师娘小姑娘呀！”元芥歪着脑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那年才十岁吧，咱们刚刚从外地回来桃源，得风寒，拖拖拉拉整年，身-子骨都弱，没法跟着你东奔西跑，咱们只好在桃源长住下来，你天天去市集那边卖艺，就负责敲锣收钱，你表演新奇精彩，观众也多，笑破肚-皮也是常有事。”
“讲半天，你小师娘呢？”三无笑道。
“不就是那天你演砸锅吗！观众立马不买账，扔你烂白菜人都有！只有那个穿着男孩儿衣裳姑娘没走，还过来帮你收拾摊子！”元芥回忆着，“那姑娘长得好看，淡红淡红嘴唇跟抹膏似，笑起来眼睛像月牙。”
“嗯，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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