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卸
妆，穿上自认为最好
衣裳，到桃花河畔。
他想很久，才决定约她来这里，说有礼物要送她。
当她迈着轻快步子走近时，目光从他身上
掠而过，然后继续搜寻——她居然没有认出他。
他笑眯眯地在她身后拍她肩膀。
她足足倒退两步，看他眼神除惊
“她总是在咱们收摊时候来，
也来不及卸嘛。”他答，将石头藏在黑布下。
“屁！”元芥白眼道，“听见你们说话，她说喜欢看你花脸样子，你说那你见她时就不卸妆。”
“卸妆不卸妆，不还是嘛。”他将黑布抖，朵鲜花绽开在手中，“小鬼，去睡觉！”
元芥从石桌上跳下来：“你喜欢她。”
三元微微怔，顺势将手中花扔到她头上：“再不去睡，就扔石头。”
到来渐渐期盼天演出结束后，那段她与他独处时光。她看他进，那笑成月牙眼睛，银铃样声音，越来越让他着迷。
喜欢个人，大抵就是这样吧。
除讨论表演上技巧，她被班主打多少手心，戏班里谁跟谁又好上，包括她夜里做梦梦见什
，高兴，苦闷，切都口无遮拦地跟他讲，这个时候，她跟他之间完全没有障碍。
她说她喜欢看他在箱子里钻来钻去，他就搬来更多箱子做道具，在观众笑声与掌声中，卖力地表演；她说踩在圆球上翻跟头有趣，他就日夜练习如何在圆球上保持平衡，摔得身上青块紫块也不在意。观众们叫好声越来越多，可他眼里，观众只有个。
他喜欢，观众不知道，她不知道，但有个人清二楚。
元芥把这朵红艳艳花拾起来，刹那不悦闪而过，但很快就恢复到平时模样。刮着脸坏笑：“-羞——羞-师父，喜欢又不承认！就喜欢桂花糖，从来不会不承认！哎呀，快去把小师娘给牵回来吧！”
花儿又被她扔回来，刚好落到他头上。
“这个给小师娘吧，要砸徒弟，桂花糖最好使！”她扮个鬼脸，跑进屋里。
馋嘴徒弟说得不错，这朵花，应该给她。
这戏法果然大受欢迎。他将手里花，交到她手里。她高兴得不得。
月明星稀夜里，元芥坐在住处院子里，咬着香甜桂花糖，这是拿从她身上论来钱买。每次她来，元芥最后都贴着她要赏钱，说师父表演不能白看，不给就黏在她身上蹭鼻涕。
三无在院子中间练习新戏法，将块石头变成枝鲜花。
“师父！”元芥喊。
“干吗？”他专注于手中道具。
“你跟谢筱青聊天时，为什从来不卸妆呀？”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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