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城门进来
，过
三里桥，便到这里。再往前，就不记得。”他如是道。
“你从未来过益州？”门后声音有
点讶异。
“从未来过。”他知道她讶异从何而来，却不点破，“为何这样问？”
“有些面善。”她贴着门，再仔细地看他，却再看不出什
端
从他离开家，到他找到她，时移世易，万里江山不知改多少次姓氏，他知道寻找她需要很多时间，但没想到会多到直走到李唐天下。外公拿走她记忆，也切断她身为燕妖气味。没有任何捷径，他只有实实在在地走过座又座城池，翻过片又片山川，靠近每个可能是她人，次又次失望之后，再打起精神走下段路，专注得忘记时间。
没有记忆也好，面目全非也好，只要走近，他就能认出她，是本能，是天性，如她什都不记得，却忘不那块月下云锦。
个结，在解开之前，总是忘不掉。
年前，益州城夜雪让他停在片院墙之外。
雪太大啊，鹅毛样，他坐在那扇紧闭院门外，借着上头角屋檐，喝着葫芦里仅剩烧酒。
那块月下云锦，它依然是漂亮，当那层灰气，幽灵似依附在上头，明月无光。
“
……”她见，把将它抢去，继而疑惑，“为何还是块布？”
他看她眼神，有点悲哀，有点失望。
“你如何得来这块布料？”他问。
她紧紧将月下云锦抱在怀-里，摇头：“不知道。它直就在。不管走到哪里，它都跟起，从不分离。只有它，只有它。”
清清淡淡香味，从门缝里钻出来，他没醉，当然闻得到。他本就无事可做，于是转身从门上缝隙里往里看，却冷不丁看到门后双眼睛，也正在朝外看。
他酒葫芦从手里滑下来，滚下台阶。
门后人，显然被他吓跳，颤声问：“外头是谁？”
他清清嗓子，说：“过路。雪大，走不。”
许久之后，门后才传来她声音：“你是从哪里来？”
当他看到她仅剩只眼睛里有泪光时候，他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牵起袖子，他擦去她脸上泪痕与污迹，轻声道：“为什来找，还把这珍视东西交给？”
她哽咽着，半晌才颤颤地说：“只是觉得……只能去找你。”
“你认识？”他捧起她丑陋不堪脸，无半点嫌弃。
这次，她没有急急忙忙地躲开，愣愣地望着他脸，点点头：“去年，下雪晚上，在门里，你在门外。”
他眼睛里撮小小火苗，熄灭。她对他记忆，只到去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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