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知道今天八成是拦不住方应物,但仍然在做最后努力,期待天子为顾及自己脸面而偏向自己。无论如何,自己是天子心目中未来首辅。
于是徐溥便上前呵斥道:“方应物你身为臣下,竟敢以求去要挟圣君!岂有此理?”
方应物转向徐学士,傲气冲天地答道:“岂有此理?那在下就告诉你这是什理,这是因为方家父子立身极正!
想当年形势险恶,东宫危若累卵,父子尚敢奋不顾身,不惜拼却切捍卫正道!请问你徐学士有这样举动吗?
到今日正道大昌,自然就有本事硬气,昨日之因得今日之果而已!而你徐学士就没有这个底气,你若觉得在下所言大错,那再问句,你敢效仿在下,以求去来抗争不公?”
是修实录项,方清之大可另行重用,又何必盯着修实录不放?若为此斤斤计较,未免有失君子气度。”
方应物忍不住哑然失笑。徐学士回答确实太有代表性,他侵害自家父亲正当权益,却反过来指责自己斤斤计较。这是什道理?
天子威严尚未养成,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徐学士这个回答从逻辑上是无懈可击。无论如何,修实录隐含政治意义并没有写在明面规矩上——方应物总不能公然说,家父为将来入阁,这次应该参加修实录。
不过方应物脸色很平静,轻轻摇摇头说:“看起来家父当年错,不该强自出头诤谏,应该苟且偷生、明哲保身,委曲求全才对。
不然家父也不至于被贬谪边荒,更不至于因为远离朝廷,被摒弃在实录纂修名单之外。真是做错,还是大错特错。早知今日,在下当初就该劝阻家父!”
有毛病才跟你样拿着辞官来当赌注,徐溥想道。自己身
方应物这话极其诛心,旁人没有敢插嘴,徐溥辩解道:“阁下此言……”
“听说完!”方应物打断徐学生话,然后昂首环顾四周道:“公道在于人心,而不在于嘴上,在下虽然年少轻狂但也不屑与徐学士做口舌之争。”
听到方应物说出“公道不在嘴上”这种话,别人忍不住愕然,竟然无法反驳……但也不是没道理,不让方清之参加纂修实录,确实也不公道。当然,最后还要看方应物有没有能力将这公道讨回来。
而后方应物又面朝天子,奏道:“陛下已然听到徐学士理由,臣只不想与他辩驳,只恳请陛下为此圣裁。若家父受到欺压,方应物也羞于立足朝廷,只能乞骸骨辞官回乡。”
听至此众人才解到,方应物根本就没打算跟徐学士讲理,从开始就抱着以命搏命心思。至于前面斥责几句徐溥,八成只是图时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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