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时间哑口无言,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定要指责汪直与方应物互相勾结,但说起近期事情,却又从理论上说不通。汪直让方应物陷入麻烦,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时候连个面都不露,哪里像是勾结起来?
最后方应物硬邦邦地对天子奏道:“梁芳此言,莫须有而已!”
朱见深微微点头,表示采信方应物说法,暂时平息争论。但是真正心中所想谁也不知,朱见深毕竟做二十年天子,纵然不大成器,但也有他城府。
方应物说罢感到额头上冒出几滴汗,但为避免君前失仪,或者说为避免被别人看出心虚,硬是忍住没有伸手去擦拭。
真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汪芷给自己惹麻烦,又心虚地躲出京去,叫自己屡屡难受不已。却不料她这种表现,在今天面圣时成挡箭牌,堵住梁芳嘴。若汪芷这段时间对自己鼎力相助,那今天可就有嘴也难说清。
据,弄不好就是欺君之罪。
从另方面还可以看出,梁芳在天子面前确实得宠,以至于说话竟然可以如此随意!这让方应物不能不加倍警惕和小心。
此时不能再装傻观望,方应物连忙“哈哈”大笑几声,“梁公公当真会说笑话!”
又上前步,奋力抢过梁芳话头,对天子奏道:“臣与厂督汪直确是相识多年,昔年在边塞时便与汪直打过交道。
彼时强敌在侧,齐心合力致对外才是正理,哪有太监与文臣武将区分?难道臣与汪直为表现不同,故意要彼此内讧?
不过经此遭,今后与汪芷往来和关系必须要加倍谨慎,说不定还要另行想法子。不过那都是以后事情,现在还是先看紧眼下关口再说。
至于到京师之后,说臣与汪直勾结更是无稽之谈,这样谣言完全不可信,臣不屑置辩!”
梁芳追问道:“是不屑还是不能?莫非你方大人从东厂受益时候还少?就所感觉,仿佛东厂处处都在协助你,这难道都是巧合不成?”
方应物冷哼声,继续对天子辩解道:“梁芳所言,实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不提,只说近日事情,若汪直与臣彼此为同党,当初王敬之死沸沸扬扬时,明明年前便可以洗清冤屈,但汪直怎会拖延查明事实奏疏,让臣继续陷于不白之冤?
若汪直与臣为同党,明知臣回京之后面临复杂情势,为何还要远赴边关,不在京城坐镇协助微臣?
若汪直与臣为同党,那臣今日要进宫面圣,汪直为何不能进宫像梁芳般随侍左右,然后助臣臂之力?遇到面圣这样大事情,汪直还不出现,任由臣被梁芳折辱,又哪里像是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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