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个随从,为王公公讲解着水土人情:“江南这地方,夏天比北方早,到四月便是黄霉节气,五月六月就是三伏炎天。不过眼下已经是八月时分,天气凉爽不少,王公来得倒也是时候。”
王敬公公耳朵里虽然听着,但神游天外不知想着什。过会儿,忽然开口道:“昔年覃力朋前辈坐镇东南,每每赴京师时,自家财货常常连绵数十艘船,蔚为壮观。忽然想起此事,颇为向往之呐。”
王公公就是这直白……左右随从逢迎道:“王公此次奉旨下江南,待到回京之日,想必与那覃力朋相较不遑多让!”
王敬身边带来这些随从数量不少,比方应物那钦差队伍庞大两三倍。人员大都是从京师扒拉出来,有恶棍无赖,有落魄文人,凑成支杂乱采办队伍。
其中有个念过几年书,此时企图表现得与众不同点
却说当初大臣奏请派钦差督粮,引发成化天子另外贪婪心思,东南号称最为繁华富丽,但他这当皇帝好像从来没有直接捞到过什好处。
故而在派出钦差赴江南督粮之际,成化天子又另外委任亲信太监王敬,打着采购药物、书籍旗号赶赴江南。
奉旨赴江南采办太监王敬王公公在南京巡视完毕后,便出发前往苏州府。他坐在船头,手中壶茶,边品茗,边感受着江面上传来习习凉风,惬意得很。
人逢喜事精神爽,赴江南采办这桩肥美差事,不知有多少内监打破头抢,最终还是落到他王敬头上。由此可见,他王敬也是“简在帝心”。
办得好,不但自己可以顺便捞上大笔,而且更能讨得天子欢心,从此圣眷也必然更上层楼。
前文介绍过,当今成化天子身边得势太监大约可分为三类,是政治型,例如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秉笔太监覃昌;二是特务型,最有名就是汪直,还有之前尚铭;第三种太监,就是帮着天子吃喝玩乐、搜罗金银财宝太监,最成功个就是御马监太监梁芳。
此外比较有名就是云南镇守太监钱能、广东镇守太监韦眷等人,靠就是在地方大肆搜刮奇珍异宝进贡天子,从而十分得宠。
虽然这些太监在地方上民怨沸腾,上到藩王公侯,下到官府百姓,无不痛恨他们,但却因为天子故意袒护,这些人倒也直平安无事。
王敬王公公想要效法,就是钱能、韦眷这条路子。东南富甲天下,可以搜刮实在太多,王公公这趟若让天子高兴,升为个要害衙门掌印太监不难。
听说内官监掌印太监要出缺……若不是司礼监有怀恩那个老匹夫把持,他王敬甚至敢去琢磨下司礼监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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