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方应物没明白。李东阳解释说:“听说朝廷有意命去淳安县,探视慰问商前辈。”
方应物闻言无语,自己与其说是请假,不如说是请求为使节,更进步说是找借口索要官职,让朝廷大佬们给个痛快。
如果确定让李东阳做这个使节,那还有他什事?*员这身子都是属于社稷,有谁听说过朝廷无缘无故给*员准假三个月?
李东阳犹豫下,然后又对方应物道:“你是不是很想回乡探望商前辈?若是如此,辞掉此事就是。”
方应物连忙说:“这怎使得?学生怎可叫老师相让?”
动作引得堂中人人瞩目,忍不住议论几句。
“此子旁若无人,是为谁也?”“就是小方大人。”“哪个小方?”“天留春色在方家小方。”“果真卓尔不群不同凡俗也。”
议论声落到方应物耳朵里,难免要有几分微微自得之情,连这点小虚荣都没有那还当什名人,不过脸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其实李东阳对方应物感觉很奇特,有点哭笑不得,方应物实在是不拘常理。
按这世道规矩,座师才是最重要,是真正师生关系,房师比座师要差筹。可是这方应物对座师徐学士态度颇为冷淡,只是应付差事而已。
李东阳不以为意,笑道:“你这话言重,这算什相让?这是君子成人之美,再说南下探望之事,你确实比合适。”
方应物很感激地致谢:“那恭敬不如从命,在此谢过老师。”
李东阳本质上还是个君子,被方应物“巴结”这久,总要卖回去几分人情才会觉得心安。
便又嘱咐方应物道:“今日在宫中还听说,令岳已经起复为次辅,今天已经开始入阁视事,倒要恭喜他。你要想做使节衣锦还乡,还是赶紧去找令岳说项为好。”
刘
但要说方应物不够尊师重道,也不太像,他对自己这个房师却热络得很。有时候李东阳甚至会产生种错觉,方应物是有意接近自己,就好像戏文里富家女倒贴穷书生那种感觉。
不过要说方应物主动巴结他李东阳,那简直是开玩笑,他李东阳无权无势有什值得巴结?方应物父亲、岳父、外祖父、业师哪个不是响当当人物,犯得上巴结他李东阳这冷板凳?
莫名其妙李东阳想好几年,终究也没想明白方应物抽什风。不过李老师是个豁达人,看这方应物没什恶意,便也坦然受之,这总不会是坏事。
见方应物坐定,李东阳询问道:“听说你近日上疏,要请假回乡为商前辈祝寿?”
方应物答道:“是有此事。”李东阳点点头:“若朝廷准假,或可起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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