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不惧怕听审
过片刻,堂外密集百姓忽然仿佛被劈开潮水向两旁涌开,中间闪现出条道路。
只见得永平伯安知头戴梁冠身披朝服,昂首挺胸登上大堂,不过脸色很不好看。这可是正牌伯爵勋贵,难怪百姓很敬畏闪开条路。
张班头小心翼翼跟在安伯爷后面,伸出脖子对方知县回禀道:“大老爷!永平伯已经带到!”
满堂胥吏包括堂外百姓都忍不住哗然,这看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个高高在上勋臣怎会乖乖地上公堂?这又不是在包青天戏文里!
方应物嘿然笑几声,喝问道:“永平伯!十天之前,本县便送传票到贵府,为何时至今日才赴堂听审?”
反问道:“钱大人为何不去?”
钱县丞答道:“县衙以方大人最尊,本官职小位卑,何德何能可以代表县衙与永平伯周旋?”
张贵张班头扫眼知县大老爷,举起水火棍虚张声势地喊道:“啊呀呀!县衙大门才修半,这永平伯又欺负上门!兄弟们跟冲!”
随后张班头又殷勤地问道:“大老爷是不是要避避?小护送大老爷去后衙!”
“胡说什!”方知县拍案大喝声,扔下签子下令道:“张贵!你去大门外将永平伯捉拿进来!”
安小伯爷破口骂道:“呸!你这*贼不过是蒙混陛下而已!”
说起来,安小伯爷便出奇愤怒。今天惯例早朝,他永平伯可不是某个被罢免朝参仆街仔,所以勤勤恳恳上朝当摆设去。特别是最近风声紧,随时有可能点名,文武大臣都不敢轻易偷懒。
在朝会上,按照惯例是象征性奏闻几件事、然后下几道事先制好诏书,代表君臣共商国是,随后就可以散朝。
谁知道第道诏书就是给他永平伯,全部旨意凝缩起来就句话:“着永平伯安知赴宛平县县衙听审。”
当时安小伯爷便感到天旋地转,浑然不知发生什事,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内幕!这定是方应物*贼使出阴谋诡计蒙蔽陛下!
张贵脸色立刻苦得皱成团,嗫喏道:“大老爷明鉴,小虽不惜此身,刀山火海也敢去。但……实在没这个捉拿永平伯本事啊。”
方应物又喝道:“你怕什?那永平伯不会大闹。还不速速去拿人!”
张贵愣愣,大老爷这明显是话中有话,看到方知县镇静模样,张班头鼓足勇气,拣签子便出门“拿”人去。
方应物瞥眼钱县丞,吩咐道:“钱大人既然来之则安之,先不要走,站在旁边看着!”
站着?钱县丞刚想抗议几声,但接触到锐利目光,便缩缩脖子,不敢再出声讨要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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