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出杜香琴家地方,来到门口,只见得迎客忘八蜷着身子,两只手笼在袖中,靠着外墙打瞌睡——此时日头甚好,晒在身上暖洋洋。
王英高声叫道:“兀那忘八!怎看不见客人!”
那忘八猛然打个颤,睁开眼睛,瞅见方应物行,用最短时间判断出价值,连忙换上笑脸,高呼声:“公子有请!”
方应物边进院,边问道:“眼下杜香琴姑娘有空?”
“有,有,小人就请她出来。”忘八忙不迭地应声道。
方应物感到,项成贤被抓这件事,真是件从头到脚处处透着诡异事情。曹大人虽然不明言什,对待自己也并不恶劣,但是他不肯卖人情态度就已经说明切。
而且兵马司胆敢随意陷害捉拿个赶考举子,甚至还不肯放人,这胆量真是不小。所以在背后必然还有更厉害人,至少是比自己厉害人。但个人做事总有目,那个人图是什?
方应物又想起那啼笑皆非拙劣借口,妓家为何要污蔑项大公子不给钱?那些妓家毕竟是做开门生意,如果这种陷害客人风声传出去,谁还敢上门?她们不担心这个问题?
从兵马司出来后,仍没有没头绪,方应物忍不住长叹声,对左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兵马司这里问不出个究竟,看来该去那个杜香琴家里去问问。”
长随王英老成些,忍不住劝阻道:“那地方只怕有不妥之处,项家公子便是莫名其妙栽。没有明白内情之前,小老爷怎能以身涉险?万万不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方应物暗暗犯嘀咕,这也太热情罢,哪有点儿名妓架子?在苏州、杭州时不是没见过花魁,接人待客哪有这般殷勤。
随后方应物被带到间窗明几净小厅内,屋中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岂能眼睁睁看着项兄身陷囹圄而无所作为?”方应物断然道,“倒要看看这京师老虎与们南方老虎有什不同,能迷得项兄神魂颠倒!”
“京师老虎没什不同,亦没什意思……”另个跟班方应石负手而立道,眼神很空洞,神情很沧桑,口气很淡淡。
方应物与王英面面相觑,曾经大种马方应石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不能不服气……
乏味生活需要调料,半个月来方应物难得出门趟,虽然解决问题看起来挺麻烦,但解决问题过程又何尝不是种放松。
教坊司这几条胡同距离东城兵马司很近,步行用不刻钟时间。走在胡同里,方应物看看周围,道路萧条门前冷落,不像是烟柳繁华地,简直怀疑自己来错地方。又问个小贩,才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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