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恭敬地抱拳为礼,微微躬身道:“经年不见,商前辈风采依旧。”
商良臣笑着接受方应物见礼,转头对身边李东阳道:“宾之,你看此子如何?说得不曾错罢。”
李东阳也转过身,与方应物面对面,瘦削脸上同样也充满笑意,“何须你说?与他并非第次见,两年前在翰林院见过次。”
方应物庐山瀑布汗……两年前,为替父亲刷声誉,他在翰林院柯亭当着几个翰林官面子,很是斥责如今翰林没有胆气,远不如自己父亲,难道李东阳当时也在那几人中?莫非李东阳就是因为欣赏自己当时表现而看中自己?
如今与李东阳之间太敏感,方应物感到自己很难把握住说话分寸,只能言简意赅道:“两位前辈谬赞,小子当不起。”
来位气质文雅中年文人,由于方应物刻意背对大堂中间,反倒正对着门口,于是看清楚此人模样。
方应物立刻就认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商辂次子商良臣,成化二年进士,旋即经馆选入翰林。成化十四年时,方应物为救父亲在京城奔走时,见过商良臣次,彼此是认识。
按着礼节规矩,方应物必须上前去见礼,不能稳居不动地无视商良臣。
因为商辂算是方应物业师,方应物则是商辂弟子,写行状之类东西时,是可以写上授业师商辂等几个宝贵大字,就像写上父亲方清之样。
有这层特殊关系在,所以方应物见老师儿子,要主动去问礼,以示对老师尊敬。何况商良臣岁数比方应物年长许多,是方家父子科场老前辈,礼数更不可少。如果方应物视而不见,就是很无礼行为,传出去后形象要失分。
李东阳抚须笑道:“如何当不起夸奖?你可晓得,与商相公常有书
方应物边注意商良臣,边在心里迅速研究用什体位去拜见,才能收到既完成见礼,又不引起别人关注目。
然后却见商良臣立在门口,简单看看左右,便朝着李东阳、吴宽、王鏊所在第三圈子走过去。而且他最终恰好站在李东阳身边,与李东阳客气地寒暄几句。
目睹商良臣运行轨迹,方应物脑袋里“嗡”得声响,这真是怕什来什,他怎就偏偏站在李东阳身边?这哥俩关系很好吗?自己若上前去对商良臣见礼,想不引起李东阳关注是不可能……
是福躲不过,是祸也躲不过,方应物咬牙,便从父亲身边离开,沿着墙根慢慢而又低调地走到商良臣背后,轻唤声“商前辈!”
商良臣转过头,望见方应物后面露惊喜,“原来是方小哥儿,不想今日也会到此,是随着令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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