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二十四日,参考士子都晓得结果该要出来,无数读书人每日纷纷聚集在贡院附近青云街上,心急地等候着第手消息。
方应物也不例外,他与项成贤、洪松整日都坐在街边茶铺里,边谈天说地边等待着贡院大门开启。
在八月二十六日,眼看天近午时,茶铺里方应物吩咐长随王英去买几人份吃食回来。他们不敢轻易离开座位,如今青云街上人比蚂蚁还多,抢座位是家常便饭,稍有空余就会被人惦记。
王英又问问洪公子和项公子口味,转身正要出去,忽然有个茶铺小厮冲进来,对着客人叫道:“出来!出来!贡院里彩亭出来!”
登时整个茶铺里就像火山爆发,声浪下子几乎要掀翻房顶,然后人潮汹涌,争先恐后地冲出茶铺。
八月十五日考完最后场,方应物八月十六日便在住处躺天,直到八月十七日才缓过劲来。
他站在院子中,不停地伸展手脚,如今实在是没心思再看什书,心里琢磨着怎打发发榜前这段时间。忽然有王英跑过来禀报:“项公子来!”
方应物只见到项成贤自己走进来,不禁奇道:“怎你自己跑过来?还以为是你和洪兄联袂而至,找喝酒。”
“是单独过来感谢你,不好叫上洪兄。”项成贤鬼鬼祟祟地说。
方应物很莫名其妙,“谢作甚?”
消息已经传开,街头俨然是人山人海,走也走不动。士子们只好站在道旁,对着贡院方向翘首以待。方应物等三人在家奴护卫下,勉强稳稳地站在人群里。
按照规矩,乡试榜填好后要放入彩亭,然后抬到布政使司,最后在布政使司衙署外面照壁上张贴。
不多时,果然远远地望见几十名衙役簇拥着顶彩亭,吹吹打打沿着青云
项成贤笑几声,拍拍方应物肩膀道:“方贤弟你这人最大毛病就是做好事不留名,在考场号房里,发现木板下面钉着几本书,这八成是你偷偷让那石岩安置罢?所以怎能不谢你?”
方应物愕然,他没有办过这种事……又想就清楚,这肯定是那石岩为讨好自己,知道项成贤与自己乃是好友,便故意帮项成贤安排。
送走项成贤,方应物不知怎,忽然有点患得患失起来。连他自己都奇怪,考试前信心十足无所畏惧,怎考完倒有点忐忑起来?
按照他先前估算,大约有七八成几率中举,也就是说只要不是特别背运,总是能榜上有名。但谁知道会不会遇上那另外两三成几率……
按照规定,乡试榜必须于八月底之前出来,在哪天要看具体情况,同时还要参考下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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