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应物在这中间玩个小把戏,对大宗师说他外祖父是王恕,主动请缨说事情大可交给他去办;而在王恕面前又说,这是大宗师交给他,不便拒绝。
反正在官场中,对这种潜规则事情崇尚是心照不宣默契,讲究是心知肚明嘴上不多说。在这中间,就是各种掮客活跃灰色地带。
除非两人熟悉和要好到非常高程度,比如四大铁中起嫖过娼地步,般不可能当面锣对面鼓地掰开去说上不台面事情。
很显然,李大宗师和王外祖父之间没这熟,方应物钻就是这个空子。
王恕愣住也就是瞬间,很快就醒过神,继续批判方应物道:“君子喻于义,义之所在,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说就是你这种情况。你怎能如此轻易坏掉自己德行?连本性都坚守不住,能成什大事……”
学问,却蝇营狗苟、钻营外道,是什道理?拟定同考官人选这种事情,也是你该做?”
他骂完后又加句:“若传出去像什样子!简直不像话!”
这句潜台词无非就是“你方应物太不长脑子,居然把名单给外人去办,也不怕走漏风声!”
但王恕不好明说,否则就显得他鼓励方应物直接找自己走后门似。当然严于律己他肯定还是拒绝。
方应物并不像般晚辈被长辈骂后那样慌张,很是平静,仿佛只是听几句家常话。
方应物硬着头皮听几句大道理,但事到如今不能退。真叫他像普通考生样去凭着真本事考,还不如杀他算。
他忍不住开口打断王恕教训,“不须王公教导,如今杭州城中,谁不知舍生取义。”
王恕气得胡子颤颤,“你与李太监之间不清不楚,别人不知道,怎会不知道?在这里明人就不要说暗话!”
“无论如何,别人确实也都那看。”方应物请求道:“事到如今,王公也不要为难小子,就按这个名单办罢。”
王恕气极反笑,方应物这口气是命令他吗?这小子去京城转圈,又去边境转圈,做几件还算大动静事情
等王恕说完,方应物才不疾不徐道:“王公你说错,这份名单不是拟定,而是大宗师知道王公你与关系后,亲手给。”
“那又如何?”
方应物抬抬眼皮,“大宗师吩咐,敢拒绝?区区个待考生员,拒绝主掌学政提学官会有什后果,王公你想过没有?
反正是不敢想,也担不起这个风险,所以便只好照着办,拿着名单来钻营,如此而已。”
王恕微微愣,秉性正直他确实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层弯弯绕绕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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