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脸色通红,愤然道:“既然应物少爷不能容人,那在下便自行请去,回王家就是!”
“好!那就滚罢!”方应物对王承义鼓掌道:“这下王通是你们王家人罢!”
王通求去不过是欲擒故纵把戏,却没料到方应物干脆利落地就答应下来,时噎住不知如何作答,却只好去看方清之,毕竟方家当家人是方清之。
方清之如今知道儿子是极其有主见人,甚至自己也很难左右他,这又不是原则性朝廷大事,所以干脆就装聋作哑算。男子汉大丈夫,何苦在家庭小事上婆婆妈妈!
又是王承义开口,他对方应物苦笑道:“应物小哥儿,接受邀请到这里,是来找你做大事。你何苦与个奴仆纠缠不休,简直浪费工夫。”
在他想来,方应物将王家人拦在门外半晌,确实无礼之极。如果没有当着王家人面,方清之也许就含糊过去。
但如今王家人就在这里,若方清之不做出惩罚儿子表示,那就明摆着故意扫王家面子。以方清之律己甚严、讲究礼义为人,应该不会不顾及王家门面。
换成别父亲,估计就真先把自家儿子训几句,但方清之发现自己鼓不起底气去训斥儿子,自己这个儿子太异数。所以方清之放弃训斥念头,暗暗琢磨如何打圆场。
正当这时,王承义很响亮地哈哈笑,对方清之拱拱手道:“不妨事,是来得太突兀!见过方妹夫!”
王通很是吃惊,他没想到王承义老爷自己先找台阶下,这态度未免也太软罢?
王承义这话出口,方清之和王通都微微惊讶。别人都以为王承义到榆林,是因为王家听说方清之路过榆林,所以前来走亲戚拉关系,就连方清之自己也如此认为。
但以王承义口风,好像是受方应物邀请才到榆林,见方清之反而是碰巧遇上。难怪王承义对方应物态度十分谦逊,
王承义向方清之行过礼,按理该方应物向王承义行礼,但方应物大模大样坐着不动,旁若无人地端起茶水细细品味。
这下连方清之都看不过去,咳嗽声,对方应物提醒道:“还不见过舅父。”
方应物抬起头迷惑不解地问:“王家莫非有见尊长行礼规矩?从王通身上,可没有看到半分规矩。”
不过王承义却毫不在意,态度依旧很和蔼地说:“应物小哥儿言差,那堂妹嫁入方家,这王通随着过去,如今是你们方家人,怎还能说是王家之人?”
方应物讽刺道:“可没看出半点方家家教,只怕这位王大管家心里还是自认王家多点罢。也难怪,方家房无几间,地无几亩,当然入不王大管家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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