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都做好父亲被发配地方
方应物连忙还礼,“多谢袁大人吉言。”
离开锦衣卫衙署,方应物还是有点后怕,他找间路边茶铺,坐下静静心。这应该是最后关罢,甚是凶险,不过可算熬过去,下面就等着诏书。
当夜姚先生却来到浙江会馆,向方应物表示最高谢意。不但要请方应物出去吃酒,还带五十两纹银作为谢礼,但都被方应物严词拒绝。
现如今他全部心思都在决定父子命运诏书上,没心情想别,所以将姚先生劝回去。
姚谦只能再次长叹道:“急公好义,不求谢礼,方公子真乃古仁人也!”
他心里边批判,这真是腐朽落后封建王朝君父观念,是绝对不人权、自由、平等!
边又想道,在当前这个状态下,父亲将皇上比为父母,把君臣冲突比喻为父母打儿子,那真没有更好回答。能不能感动皇上不好说,但任是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时之间,脑海中两种念头激烈地交汇,方应物感到自己有点精神分裂症状。
强行按下自己哲思,方应物感慨万分。不愧是平常小问题多多,但到关键场面就能闪光父亲大人。
虽然他老人家生活塌糊涂,但到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馆选时,从来不含糊。
又过天,有锦衣卫官校飞奔到会馆,对方应物道:“诏书到!你速速去本卫衙署,和令尊起接旨!”
方应物立刻起身雇轿子,加价钱,路小跑着来到皇城南方锦衣卫衙署。
诏书直接从宫中发到锦衣卫,由袁指挥宣读。方清之又从牢狱中被提出来,方应物也再次和父亲同跪拜。
袁指挥咳嗽声,开始宣读。开头可以忽略,前半段骈文也可以忽略,方应物知道,重头戏在后面几句。
片刻后,终于听到“继续为庶常吉士学习”句!刹那间,狂喜充满方应物心胸,这简直是最好结果!
而自己这儿子还不至于被坑到死,每每欲仙欲死时候,都能喘上几口气,长叹声活着真好。
覃昌问完方清之,又把脸朝向方应物:“你三番五次上书,要提代父坐牢,替父顶罪,这是你自己所想?”
父亲都没泄气,更会说话方应物当然不会捅出娄子,朗声答道:“父业子当承,父报国以忠,子继之以孝。父亲遭不适,为人子者感同身受,自当恨不能以身相代!”
覃昌闻言叹息道:“不愧忠臣孝子。”到此问话便结束,覃昌不再说什,径自上轿子,回宫奏报去。
方清之继续被押回诏狱坐牢,指挥使袁彬对着方应物拱拱手道:“恭喜方秀才,令尊只怕要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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