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拜见是商相公儿孙们。商相公有五个儿子,长子商良臣已于成化二年中进士,现在翰林院工作;其余四子先后都回家,在家读书度日。
儿孙十几人热热闹闹地见过商相公后,便是汪知县率领县衙官吏上前拜见。
其后又从人群里出来几个颤颤巍巍老头子,有身穿儒衫,有全付袍带。这时候商相公不再是站在原地不动,他主动向前走几步,与几位老人见面。
方应物站在不远处看到这幕,猜测这几位老先生都是与商相公同时代读书人。
忽然有人捅捅他,方应物侧头望去,原来是差不多算是熟识洪公子和项公子这对。其实方应物很好奇,这两人为何总是成双成对出现……
奴小厮之流,是何等人也?
难道是商相公老当益壮,在外面搞出个关门儿子回来?可是看岁数对不上。
方应物虽然觉察到别人眼色奇怪,但仍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可是他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消失。
做人最怕没有自知之明,在本县和在府城可不样。
在府城抢风头那没所谓,算是替代表淳安人立威扬名。在严州府那些场合里,他和商相公是小同乡,有这层特殊关系在,又代表是淳安县,只要确实出彩,再张扬轻狂别人也只能忍。
他忍不住很奇怪地问道:“两位兄长在这里只能算小字辈,怎也代表本县父老迎接商相公荣归故里?”
原来这洪松和项成贤在后面等着无聊,所以悄悄绕个圈子,来到方应物身边与他问话,却没想到方应物先来这句。
很是无语,项公子幽幽地问道:“你这个更小小字辈突然冒出来,好像还是陪着商相公路返乡,这更加奇怪罢?”
洪公子指指前方,对方应物道:“最前头左边靠后半个身位,是叔爷,当年与商相公同年中举。
再说他是淳安县人,主要活动地盘又在府城,犯不上对群今后很可能根本没机会再见面府城人谦虚恭让,有机会该出手时就应当出手。
如果当时顾忌多多、畏首畏尾,不敢承担半分得罪人风险,那就是懦弱无能,坐失良机。
而在眼下则与府城不同,这里是老家,面对都是家乡父老。有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如果还在阁老面前抢尽别人风头,那就是彻底自绝于人民蠢货,以后在县里口碑就差。
归根结底,不是不能出风头,但也要看场合。更何况他已经在府城给商相公留下深刻印象,甚至成过犹不及效果,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去和家乡父老别风头?
方应物迅速而又主动地闪到边,等着别人先拜见完毕后,他再向商相公告辞,不辞而别是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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