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如此安静的夜色下却显得异常清晰。
“秦颐……你还在吗？”
秦颐眉头不动声色地
皱，抬头朝厢房的大门看去，但感应了番，没觉察出异常。
过了好会，他才淡淡开口：“什
事？”
“
……衣带打了死结，被珍珠勾住了……你能寻把剪子给？”沈清棠的嗓音有些迟疑断续，显然也确实有点被自己的行为给尴尬到了。
虽然这门明明是他亲自关上的。
他在思索，在怀疑。
他不明白沈清棠的心思。
按照慕飞先前探听到的，如果沈清棠只是利用他拿到那七心海棠和筑基丹，那沈清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为什还要那温和对他，是真的觉得他人好，可以完全不介意他这张毁容的脸和他最末等的散修身份？
沈清棠在阵愕然中慢慢回过神来，接着他抿了下唇，垂下眼睫无奈地笑了笑。
罢了，来日方长，也不急于时。
至少现在看来，秦颐还是没有黑化的。
坐在原地休息了会，恢复了几分体力，沈清棠便伸出手，开始点点解那嫁衣的系带。
这身嫁衣虽然精致华美，但实在是太繁复，沈清棠早就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恰到好处，下子便缓和了沈清棠口中的苦涩，让他不自觉地勾了点唇角。
接着沈清棠便抬起头看向秦颐。
这次对上的那双眼仍是深赤色的，薄情淡漠，透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凉意，还是没有点温柔。
可现在沈清棠已经隐约摸出了秦颐的点脾性，这时便眉眼微弯，静静笑道：“谢谢你的糖，糖很甜。”
秦颐唇角动了下，似乎皱了皱眉。
他不信。
又或者说，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
所以……究竟是为什？
秦颐赤色的眸中隐约有丝漫不经心的冷意悄然沉了下来。
眼看着秦颐眸中的情绪越来越冷，偏偏在这时，沈清棠略带丝赧然和迟疑的温柔嗓音从厢房内静静传出。
只是方才秦颐直在，他也不好意思提出脱掉，只能先穿着。
·
沈清棠在屋内宽衣，却并不知道秦颐并没有彻底离开。
此时的秦颐正立在屋外的那棵柳树下，托盘和碗都放在旁的石桌上，月色如水，静静照在他修长漆黑的身影上，隐约照出丝孤僻和落寞来。
秦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厢房的大门。
过了片刻，他又声不响地起身，在沈清棠不解的目光中背过身去拿了托盘和碗。
“七心海棠服下后会渴睡，早些休息。”
沈清棠愕然了瞬，正试图说些什，秦颐却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
不多时，还传来阵轻轻的关门声。
走得也太快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