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夜爱花,下令把旧时花苑所有的花都搬了过来。她很少摘花,偶尔有食花的习惯,扯下几片品尝,这么做的时候,心情多半是不好。走近了看,才发现裙摆早被雾气浸得透湿,不知坐了多久,黑发贴在额上,脸白得近乎透明。“你……”
黑眸沾着雾气的微润,像透亮的宝石,幽凉。只看了眼,他便停住了口,不知该说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便是这般遥远疏离,永远摸不透迦夜在想什么。椅子有点高,她的脚悬在空中,雪白的足轻晃,脚趾圆而小,十分秀气,尚不及成人的掌之宽。脚底有点泥,在柔白细腻的肌肤上分外碍眼。不知是中了什么魔障,他鬼使神差的屈下左膝,以衣袖替她擦净,手指触到的足踝冰冷,她缩了缩,却又没有躲开,任他擦拭。
小巧的双足连着脆弱的踝,曲线优美的腿,如莹玉雕成,也如玉般毫无热度,若非在掌中柔软平滑,便像是无生命的物件。握了很久,脑中片空白,冰冷的脚仿佛点点有了温度。蓦的掌中空,她赤足跳下长椅,裙裾飘扬曳地。踏过花枝凌乱,拂过方砖路面,瞬间便已走远。
只剩了落红地,花叶狼籍,仿如清晨梦。迦夜行事很少踌躇,这次却不样。教王下令后,她殿上遵令,回来却思虑良久。份又份的拆看各国送来的情报,反复推敲,沉吟不决。“你在担心什么?”听见他的问话,她直起身,示意他合上门。他随手掩上,心下惊疑,鲜少见她如此慎重。“这次的时机不对。”“什么意思?”“龟兹目前的局势很复杂,左大臣的遇刺,绝非是雅丽丝所言的寻常家仇。”纤指点了点散了案的密报,“龟兹王年老,宠爱侧妃所生的小儿子,冷淡朝臣支持的长子赤术,欲废长立幼,而这也正是教王期待的走向。”
“赤术多年在军中历练,英勇果决,对岁贡早有不满,旦由他继位,必定难以掌控,龟兹的军队训练有素,剽悍勇武,若是强行刺杀折损过大,不宜硬来。所以教中力扶持侧妃幼子。”幼子既不获朝臣支持,只有倒向外戚,为了巩固地位必定对魔教言听计从,如此方可排挤反对的大臣,因自保而成为教王的傀儡便指日可待,只凭指间谋划,即轻易消减个棘手的潜在威胁,这种手段,迦夜十分娴熟。
他心下明白,口中只是淡问。“左大臣是哪方的人。”“他原本立场居中,不偏不倚,所以教王才会放纵雅丽丝的请求,反正杀掉他可以警告立威,迫使些浮摇观望的臣子作出决定。”“但同样会刺激到保守的方,让他们对教王更加敌视,转而支持赤术。”
“现下看来确实如此了。”迦夜冷冷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