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漂呢?今天没在一起?”
“不在。”
“难不成又走了?这次去哪儿了?”
“不知道。但是他说过下次
“好、好。明白了、明白了。我明白了,请停止你的户外教学好吗?”高千——也就是高濑千帆,拉着千晓的胳膊离开公告牌,“停课的喜悦都被你弄没了。白井老师听见你那些高谈阔论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吧。‘这年头像这样值得教的学生再也没有了!’”
“会吗?”
“你看来很困啊,晚上出去玩了?”
“我在读《尤利西斯》。”
“乔伊斯那个?有什么课把它当教材了吗?”
“今天的诗学概论停课。”高濑千帆认出正凑近公告牌的朋友,向他打招呼道。
“是啊。”匠千晓像招财猫那样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真遗憾。”
“可你的表情一点都不遗憾。”
“真的遗憾啊。”千晓心虚地擦着眼角的眼泪,“只有这门课还有点意思。”
“你是觉得诗人的落魄沉沦有意思吧?同性恋、酒精中毒、z.sha癖。那个老师自己也好这口吧?总是跑题讲这些。”
“不,只是我个人的兴趣而已。只是想试试看,读完青年诗人主人公的一天是不是真需要二十四个小时。”
“哎?”高千目瞪口呆,“然后结果呢?”
“不行。”千晓又一次打了个极大的哈欠,“十一个小时就失败了。下次我准备试试伍尔夫的《达洛卫夫人》。”
“对了……”
在穿梭于其中的学生们已经换上秋装的校园内,高千和千晓慢悠悠地散着步。总是执著于展示自己美腿的高千,今天也是一身超短裙配彩色紧身袜的打扮,脚上却穿了一双平底胶鞋,这样不搭配的装扮,在她身上反而有种不可思议的美感。
“美国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文学也好,其他的文化也好,总是用创新来弥补自身传统的不足。你不觉得作为创造热副产物的这种否定人性的潮流实在很有美国特色吗?约翰·贝里曼也好,西尔维娅·普拉斯也好。”
“我觉得文学家的落魄沉沦在哪个国家都一样。”千帆若无其事地说着狠话。
“但是换做在日本,就会被赋予一些奇怪的意义吧。明明就是单纯的堕落,却要自诩为‘污秽的美学’啊、‘思想哲学的升华’啊、‘爱与信赖的挫折’啊、‘理想的败北’啊之类的。相较而言,贝里曼沉迷于酒精,普拉斯投入z.sha的深渊那种无意义——”
“匠仔竟然是虚无主义者啊,我都不知道。”
“也不是,高千,这和虚无主义没关系。”匠仔——也就是匠千晓急忙纠正,“我只是说能凭人力孕育出这种无意义的力量实在很有美国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