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便有
道白光缓缓在殷玉离头顶亮了起来。
宽松的白色袍袖也在水下绽开，沈庭雪也下水了，双清润眸中满是沉凝之色。
他拨开水流往下，只看到殷玉离此刻双眸紧闭，安静地继续下坠，浓密的眼睫在水中轻轻颤动，整个人却仿佛毫无知觉。
沈庭雪深吸口气，深入下潜，等游到殷玉离身边，他便立刻伸手揽住了那包裹在黑衣下的清瘦身躯，稍用力，便带着他往上浮。
片刻之后，哗
寒意钻入肌肤，穿透骨髓，几乎在同刻，沈庭雪淡色的薄唇便略略白了丝。
但他清冷还带着丝孱弱病意的面容上没有显露出分毫情绪波动。
沈庭雪凑上前来，这时他边伸手在水下石柱上去摩挲殷玉离身上锁链的源头，边低声道：“既然你都不想选，那
给你第三个选择，扶好石柱——”
两人头次这
近距离地接触，殷玉离只是稍垂眼，便能看到沈庭雪那霜白色的颈项和清冷的侧脸，股幽淡的昙花香气袅袅在殷玉离鼻息间散开。
殷玉离眸光沉了沉，不动声色地低声道：“仙尊您——”
上了眼，仰起头哑声道：“若是仙尊实在难以取舍，便废了晚辈的修为吧，晚辈绝无怨言。”
听着殷玉离这句话，再看到殷玉离引颈受戮时苍白肌肤上那遍布的血色针孔，沈庭雪怔了瞬，时间心口如同火烧般，股愧疚的情绪悄然涌起。
虽然那梦中情形他已经验证过了部分，但也不能就这确定殷玉离日后就会做那些事。
疑罪从无，更别说那只是他的个预知梦。
沉默良久，沈庭雪深深吸了口气，扬手就将掌中长剑扔到了旁。
此时，沈庭雪的手已经摸索到了那玄铁锁链尽头的圆环，他掌中渐渐有莹白色的光芒倾泻而出，咔嚓，咔嚓数声细响之后，圆环滑脱——
无数锁链在这瞬间哗啦啦坠下。
殷玉离被金针封穴，修为全无，此刻十八条沉重的锁链失去了支点，尽是下子就拉扯着他清瘦的身躯猛地向潭中坠去！
无边无际的寒水从殷玉离头顶四面八方涌来，但他却连声闷哼都没有，就这任由自己坠了下去。
殷玉离疯狂往下坠的时候，黑色的衣衫在水中飘展开，宛如朵诡异的大花。
长剑撞击地面，发出叮当声轻响，剑锋上雪亮的光泽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流银般滑落下来。
殷玉离猛地睁开眼，眸中情绪疑惑且复杂：“仙尊？”
沈庭雪此刻心中已经有了另外的决断。
没有理会殷玉离的疑问，沈庭雪不动声色地自空中降落在了殷玉离身前。
白衣没入那寒意彻骨的潭水，那潭水瞬息间便浸透了他的衣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