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有光,林间起薄雾,幽幽凉凉浸湿怀中人乌鬓和莹白颊,仿佛朵倦然带露昙花。他看会,将外衣覆在她身上,数日奔逃如惊鸟,她时刻警戒,还要搜寻水源和可食之物,其实远比他更疲累。
四周极安静,左卿辞微微侧首,听见细微足声。
几个人影在朦胧晨曦中渐渐移近,左卿辞在树上窥视,眼看已经走过去,其中人似乎踩到什,弯下腰去,左卿辞立刻便知不好,抬手按住苏云落鼻唇,她瞬时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树下人发现拾起野果上有啃咬痕迹,蛇哨尖响在林中荡响,惊起无数宿鸟。
被惊动昭越人以惊人速度围聚过来,她拉着他飞快在林间纵掠,然而不熟地形,仓促间发现前方是处陡峭长崖,下方深不见底,被迫沿着崖线折掠向北。四周蛇哨此起彼伏,蓦然线金光袭来,她翻身避过去,背后已沁出冷汗。
浩大西南,所有村寨在神教号令下骚动起来。昭越人是天生猎手,青壮尽出,带着蛇哨和猎鹰猎犬漫山遍岭追索,不放过任何点可疑气息,像只无形巨手收紧,试图碾碎逃亡猎物。
这场追掠比苏云落所想更持久,每场遭遇都会泄露方位,引来重重拦截围堵,虽不能真正困住她,也足以迫使她频频改换方向,附骨追踪挥之不去,空前压力笼罩。
密林中只能采撷野果和山泉暂解饥渴,昼夜躲藏奔掠,极是耗损体力和精神,连休憩也只能在枝叶浓密树桠上,左卿辞勉强咬口野果又放下,俊颜难抑憔悴。
果子半红半青,入口酸涩,也难怪他啃不下去,附近实在寻不出其他可食用东西,苏云落忧心望着他,“你先歇会,来警戒。”
他摇摇头,半晌才道,“你这几日都没怎睡,换来值守。”
金光扑落盘起,蛇信噬噬,
她眼眸潮,又不想被他看见,额头抵着他胸口,“还撑得住。”
迷陷在深林中四面受敌,这样情形着实太过被动,左卿辞道,“你已经很倦,先休息,要是你倒,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她清楚他说是事实,心里越发难受,他明明已经安然出教,却又返回来救她,被她带累得这般狼狈,连随身侍卫都生死不明,她忍数日愧疚,低低道,“全是不好,牵累你。”
他没有接话,抬手轻摩她颈,“睡吧。”
这样触抚总是能让她放松,她渐渐真睡去,他换个姿势,让她更舒适倚靠,不留神只野果从怀里滑出,跌落而下,扑碌碌滚出数丈远,要去拾必然要惊醒怀中人,唯有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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