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琐事就无需劳动侯爷知晓了,先让他回来,与那些山野人断了纠缠,省得弄出笑话折损了侯府的声名。”短暂的和缓消失了,妇人不冷不热道,“靖安候府可不是没规矩的地方,等人进来,再细细教吧。”
左/倾怀辞出去了,妇人望着他的背影,目中透出厌恶和轻鄙。
枚长成的棋子却有自己的心思,忘了身份和恩主,已然是最大的罪衍,妇人默然了会,淡道,“候爷想荐他入光禄勋?替拟书给皇兄,就说他还太毛燥,行事无方,适宜再磨磨。”
嬷嬷和声应了,又禀道,“公主,依时辰该炙足了。”
妇人的脸庞阴云顿起,抗拒中带着说不出的烦憎,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是不是瞧着半瘫了,什也管不了,索性当是个聋子。”
左/倾怀身冷汗,立即跪下来,不敢申辩,“孩儿不敢。”
妇人又疏淡的笑了,对着身边的嬷嬷道,“这孩子怎说跪就跪,不过抱怨句,要教外人见了,只怕还以为他受了什刻薄。”
左/倾怀愈加不敢抬头,“孩儿行事无方,母亲教导自是应该。”
妇人慢慢饮了药,侍女们依序服侍清茶漱齿,拭手整衣,忙碌了好会,最后又含了片丁香,妇人才缓缓道,“起来吧,你若能领会,也不枉片苦心。侯爷近期似乎在为你们斟酌婚姻之事,你可有心仪的姑娘?不妨与说说。”
宫嬷揭开安华公主膝上覆的紫裘,锦绣衣料如霞光绚丽,奢华尊贵。随着袜子褪去,露出妇人双养护极好的脚,两名侍女摆上熏炉,用玉片挑出紫色的药膏,炙化了抹上足底,又用烫热的银杵着力按揉。
异样的恶臭从炙软的药膏散出,安华公主痛得脸庞扭曲,五官狰狞,将身畔的小侍婢拉过来又掐又抓,小侍婢不敢反抗,更不敢出声,疼得浑身颤抖。妇人犹不解恨,拾起银针重重的戳她的手,鲜血飞溅出来,应侍女垂首恍若不见,满室唯有妇人的粗喘。
足足炙了小半个时辰,侍女收了药具,捧来银盆为妇人沐足,
左/倾怀心跌,捺住不安,“大哥的事为先,还不急。”
“你也不小了,可惜身骨不佳,不然早该为你操办了。”妇人眉宇微舒,威严稍减,显出两分慈和,“六王的嫡女年方及笈,不仅家世出众,性子也是婉淑柔和,与你年貌相当,觉着如何。”
六王?左/倾怀暗中吸了口气,试探道,“六王门第何等尊贵,孩儿只怕配不上。”
妇人略现满意之色,“你是侯府嗣子,将来是要袭爵的人,如何配不上,不必妄自菲薄,只要谨守本份,自会为你徐徐图之。”
左/倾怀默然,唯有低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