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没有说话。
“行人出城确实蒙她助力,可若非她存有私心,蓄意挑唆吐火罗王,们又何至于受困驿馆。”左卿辞清悦声音娓娓道,不动声色蛊惑:“苏兄费尽力气助她遂心愿,双方各得其所,交易两清,难道还要连带护她终身?”
苏云落揉揉额,看向怀中憔悴昏迷娇颜。
左卿辞仿佛关怀,又似别有深意劝诫:“不管她本名叫什,做雪姬十年,她已经习惯受人供奉。时迁就无妨,日久却是不妥,总不成真让苏兄做她奴仆。”
探下敷帕已无凉意,苏云落另绞块换上去,突兀道:“你说得不错,不过既然她已守诺,也该依约保护。”如今好端端美人死不死活不活吊着口气,怎看也不算善尽诺言。
裤角,雪白肌肤上有两个小小齿印,幸而被衣服遮挡,入肉不深。看眼,苏云落立刻封住她腿际穴道,切开伤口吮出毒液,接连两三口毒血吐在地上,瑟薇尔已经晕过去。
荒野蛇是极危险,蛇毒效力很快显现出来,瑟薇尔伤口变得紫胀可怕,肌肤烫热,整个人陷入昏沉。两名向导看看蛇,摇摇头低声议论,对美人充满怜恤和惋惜。照向导说法,这种蛇应该犹在冬眠,不知怎会,bao起伤人,旦咬中几乎无法救治,性命只能靠天神保佑。
随身药物不齐,左卿辞也没有更好法子,唯有将她安置在软帐中静养。
苏云落把瑟薇尔揽在怀里,每过刻就更换次敷帕。几日下来瑟薇尔依然未醒,她神智模糊双颊红烫,蜜唇焦枯,似朵被烈日灼伤花。
又是黄昏,幕帘晃,左卿辞钻入软帐。
左卿辞微微笑,不疾不徐道,“如果焉支是善地,她怎会被转卖至吐火罗,大概她自己心底也清楚那个家未必能归,所以才死死攀住苏兄,苏兄可想过万焉支不能留又如何?难道陪她在西域诸国之间流浪?”
苏云落默然半晌,忽然看他眼。
左卿辞抛出询问,自然也备好答案
软帐本就不大,他到来益发显得帐内狭小,左卿辞递过烤肉及干饼,还有个盛满泉水软袋:“苏兄已熬几日,不妨休息阵。”
苏云落着实也累,软帐中又无可倚靠,唯有换个坐姿舒缓僵硬腰,接过皮袋喝口水。
诊脉完毕,左卿辞开口,“眼下只能等高烧自行退去,苏兄也不必过于牵悬,这本是场意外。”
苏云落贯沉默,半晌才道:“是把她从王廷带出来。”
左卿辞眉间有丝藏得极好淡讽,“她自己不知死活,毫无自保之能却坚持要逃离吐火罗,与苏兄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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