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整天死般沉睡,再醒来又是黄昏。
漫天金红云霞绮丽无匹,极尽夺目铺陈,仿佛切光彩都凝炼于此,苏云落目光涣散看半天才爬起来,腰脊和腿还残留着策马奔逃带来酸疲。驼队散在四周,悠闲啃着刚钻出地面青芽,零星几个人离得极远,或在戏逗野羊,或在漫谈,或在练功,路凶险抛在身后,忽然生出无所适事茫然。
头还有些昏沉,苏云落走到泉水旁洗脸。
染满风砂头发脏污纠结,混着多日未洗异味,苏云落索性弯腰解开裹头布巾,兜瓢泉水浇上去。冰冷水让脖颈激灵下,也让神智略为清醒,他这才想起根本没有沐发东西,只能浇几瓢水胡乱揉弄,尽量冲下砂粒。
冲半晌成效不彰,忽然有人取走水瓢,将只瓷瓶放入他手中。
她说下去,转向飞寇儿,温雅话语似在平述,又似丝含蓄轻责:“相识这久,才知道原来落兄并非是真姓。”
众人不懂吐火罗语,这句汉活却是听得分明,殷长歌眉目低抑,喉结动下又忍住。
飞寇儿沉默会:“名字本来也没什用,叫苏云落。”
他没有再说,将烤好黄羊肉递给身畔丽人,肉烤得脂香四溢,色泽金黄,旁人看都忍不住咽口水。
飞寇儿仿佛闻不到香气,抄起水袋灌两口,又拿起之前被丽人嫌弃冷肉三两口咬完,简单交待,“先休息,马背上有瑟薇尔锦垫。”说完,他扯起块敝旧软毯径直倒在火边,几乎瞬间就陷入沉眠。
瓷瓶里是上好澡豆,散着清新香气,苏云落随手抹入发端揉搓,头发实在太脏,沐洗很久,那人也极有耐心,汲起泉水点点冲淋。凉澈水流涤去重重污垢,当发际感觉终于清爽,苏云落拧干湿发,拭去眉眼上水,直起身微微呆下。
地上有道深浓影子,连着个颀长身形。
暮光给左卿辞轮廓镀道金边,仿佛
众人看着沉睡身影,安静半晌才开始交谈,声音均压低许多。
夜里安排雪姬颇费些口舌,原本男子均是露天而宿,独有沈曼青是女子,享用唯软帐,可是这位难缠美人无论如何也不肯与沈曼青同宿,居然自行搬下锦垫依偎着飞寇儿,让人头痛不已。
左卿辞根本不理,白陌束手无策,只好任两人宿在起。
夜深人定,丝绒般天幕广阔无边,璀亮繁星低映,除火堆旁左卿辞,均陷入安眠。
暖黄火光映着两张沉睡面孔,雪白无暇娇颜另侧,是张朦胧暗淡脸,被宁静夜色笼罩,仿佛覆满灰尘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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