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烛影映着他,衣襟松松半敞,漆黑长发披散肩臂,拭洗过俊颜润泽如玉,双长眸半是谑笑半是轻佻,偏又有种奇异吸引,随意坐已是无限风流。
飞寇儿抬起眼看很久,终于缓慢回答,“可怕管不住自己,忘什该说,什不该说。”
飞寇儿不曾多问,“既然你见过她,任务已?”
对飞贼这种全然置身事外态度,左卿辞风度极佳:“落兄在瓦罕山谷猎获雪狼皮可有意出手?愿重金以求。”
飞寇儿答很直接。“不卖。”
左卿辞从善如流改口,“那可否借暂用,事成定完璧归赵?”
飞寇儿点点头,确定易容残渍已清理干净,转去铜盆处沐手。
枚掐短烛芯燃着豆晕光,映着个栗发挺鼻,鼻尖两侧散着些许雀班西域少年。对方正在仔细审视,手拎着揭下来饰疤,另手替他除去眉眼间残余胶滞,低柔烛光消减疏离,室中片安静。
飞寇儿已经换回男装,新面孔显然是仓促而成,边角还带着点粗糙。
左卿辞首先开口,“落兄今日功劳不小。”
西域少年似乎没有听到,指下自顾忙碌。
左卿辞存心挑起话头:“那段歌如何?”
左卿辞瞧半晌,忽然道:“今日如此顺遂,落兄可有兴致对饮杯?”
飞寇儿低着头清洗手指,半晌道:“谁都不醉,有什意思。”
俊秀眉剔,左卿辞打趣道,“在落兄看来,同饮酒竟如此乏味,除醉别无他趣?”
飞寇儿似乎不知怎答,停下才道:“你太聪明,和聪明人饮酒,很容易后悔。”
左卿辞莞尔:“不该问绝不会多言,如何?”
飞寇儿停瞬,看他眼:“很好,用是焉支语?”
“不错,用以道明们是中原来使,请她谴开宫女私下面谒。”药水拭过眉际,左卿辞眼眸轻垂,长长睫弯出精致弧线,“多亏落兄展示身手,打动雪姬。”
不论是指责或夸奖,飞寇儿都没什反应,看着他绞洗布巾,左卿辞闲闲调侃:“据说雪姬有倾城之色,落兄瞧着如何?”
少年并不关心,敷衍道,“非常美,你想让她做什。”
“以她身份地位,不需要真做什,几句话足矣。”左卿辞解释半,微微笑。吐火罗王年事已高,妄自尊大,不允许女人干预政事;雪姬无子,看似风光,根基却很薄弱。个聪明女人绝不会甘心做任人享乐玩偶,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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