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该留下来。”乔说。
“不,该死的——出去!”阿尔脸色苍白,神情惊恐。他将乔把推向门口,直赶到走廊上。“回去看好大伙!”阿尔退回洗手间里,边走边抓挠双眼。他弯腰进去,门在他身后关上。
乔有些犹豫。“好吧,”他说,“我去会议室待着。”他停下来听里面的动静。什么声音都没有。“阿尔?”他问道。上帝啊,他心想。太糟糕了。他真出事了。“我得亲眼见你安好才行。”他说着推门进去。
阿尔的说话声低沉而冷静。“太晚了,乔。别过来。”卫生间里片黑暗。阿尔把灯关了。“你帮不了我。”他用虚弱但平稳
“没错,”乔点头说,“是他的亲笔。”
“现在真相大白了。”阿尔说。
“这就是真相?”
“显然是。”阿尔回答。
“这算什么鬼玩意?真相涂在厕所墙上。”乔愤怒至极。
走开,看似脸困惑。“我没事。”他沿着走廊走走停停,似乎辨不出方向。
“我和你起去,”乔说,“陪你去卫生间。”
“要是我往脸上泼些热水——”阿尔说。他找到无须投币的入口。乔帮他打开门,然后等在走廊上。他出事了,乔心想。看见老电梯之后他就变了个人。乔想知道为什么。
阿尔走出卫生间。
“怎么了?”乔问道。他看见了阿尔脸上的表情。
“涂鸦就是这样,尖锐而直接。我们可以看电视、听广播、读报纸,连几个月——也许直坚持下去——却不定能得到结果,得不到如此直截了当的答案。”
“但我们都还活着。除了温迪。”乔说。
“我们都是亡灵。也许我们仍在普拉特福尔二号飞船上。我们死于爆炸(朗西特还活着),此刻正返回地球。朗西特试图截获我们的光相子脑信号。但尝试尚未成功,我们的世界不能跟他接通。不过,他设法联系上了我们。随便选个地方,都能发现他留下的信息。他几乎无所不在,他,且只有他,因为他是唯努力——”
“他,且只有他。”乔打断说,“不是宾格的他,该用主格。”
“我感到恶心。”阿尔说。他放水到脸盆里,然后泼到脸上。但乔发现,淌出的不是热水。碎冰借着水流激冲出来,发出脆爆声。“你先回会议室。我好点了就过去,要是我还能好的话。”
“瞧这个。”阿尔说。他领着乔进入卫生间,用手指着远处的墙。“涂鸦,”他说,“在墙上瞎涂抹。男卫生间里比比皆是。读来听听。”
墙上用蜡笔或紫色圆珠笔涂抹着两行字:
跳进小便池,然后倒立。
我还活着。你们死了。
“这是朗西特的笔迹吗?”阿尔问,“认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