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埃拉笑了起来。“多尔·梅利丰是谁?干什么的?怎么可能呢?”她发出朗朗的笑声,熟悉的笑声里带着特有的温暖,令他大为激动。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这笑声犹在他耳侧。这样的笑,恐怕有十年没听到了。
“也许你不记得了。”他说。
“没忘,这个名字哪能忘了?像霍比特人的那个?”
“他是雷蒙德·霍利斯手下最厉害的通灵师。自从一年半以前阿什伍德发现他之后,我们的反超能师一直紧盯着他。我们从没跟丢过梅利丰,也丢不起。梅利丰发出的心感场有霍利斯其他雇员的两倍大。而且,霍利斯手下消失的还不止他一个——至少对我们来说是消失了。公司下属的各大反超能咨询机构都遍寻不着。我想是见鬼了,得问埃拉怎么回事,该怎么办。你立的遗嘱是这样说的,还记得吗?”
“记得。”声音听着有点远,“增加电视广告投放。忠告观众当心,告诉他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悄无声息。
久了?”她犹豫地问,“过了多久?”
“两三年。”他答道。
“情况怎样?”
“上帝啊,完了。公司乱套了。我不得不赶来。你不是想参与所有重大决策吗?只有上帝知道我们该怎么做,是该制定新规章,还是改变心探的组织构架?”
“我在做梦,”埃拉说,“梦见一片红色光霭,挺吓人的。我一直往那儿走,停不下来。”
“你累了。”朗西特沮丧地说。
“不是的,我……”
“没错。”朗西特点头说,“《西藏生死书》里头讲过这种体验。你该记得。医生让你读的,在你……”他犹豫了一下,“快走的时候。”
“雾蒙蒙的红光不吉祥,是不是?”
“嗯,你得躲开。”朗西特清清嗓子,“听着,埃拉,我们碰到了麻烦。想听吗?当然,我不想让你受累。如果你累了,或者想谈点别的,你就直说。”
“太离奇了。自从上回见面,我总是觉得恍如梦中。真过了两年?格伦,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觉得身旁还有人在,似乎我们在相伴成长。许多梦都与自己无关。或变成男人,或变成小男孩,或变成静脉曲张的肥胖老妇人……所经之处,生平未遇,尽干些无聊事。”
“嗯,正如他们所说,你在寻找未来母亲,好去投胎转世。那雾蒙蒙的红光,不是投胎的好去处。你不会想去的。那地方低劣,让人难以启齿。你也许是在期待来生什么的。”这么说话他觉得愚蠢。他可不信什么宗教。可是,亡灵体验如此真切,就算他不信神灵,都得拜上三拜。“嘿,”朗西特调转话头,“最近出了件事,逼得我打搅你的清静。S.多尔·梅利丰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