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管修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脸上还有一些轻微的伤,不过已经好了许多。他脚上戴着重重的脚镣,见到眼前的武田正纯不禁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怎么能有武田君这么好的雅兴,正是春风得意,整晚睡不着,跑到这牢房里与一个阶下囚谈天!”
武田正纯明知管修这话里颇有讥讽他的意思,却只是低头笑了笑,然后掏出一根烟,递给管修。管修亦不拒绝,接过烟,武田上前给管修点上烟,然后又自顾自地点上一根,说道:“管修君,还记得当日我们在北平城第一次见面时我所说的话吗?”
管修瞥了武田正纯一眼。
武田说道:“我说
的密报来看,管修和庚年都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人,他要从管修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包括一直藏在炮局监狱中的那位潘先生。
想到这里,武田正纯站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警备司令部的门口,武田正纯手中攥着松井尚元的那副狮子头,缓缓地走下楼,钻进了车子。
车子在大雨中疾驰着,向宪兵司令部而去。人在午夜的时候,心理防线最为薄弱,他要见一见管修。
宪兵司令部的门缓缓打开,武田正纯所乘坐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一个日本兵立刻撑着伞走了过来,将车门打开,为武田打伞。武田走出车子,径直向牢房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便能听到一声声哀号从牢房中传出,武田的眉毛微微皱了皱,走进了牢房。
牢房的走廊有些昏暗,而且充斥着一种怪味,有烧焦的味道,还有一些屎尿的味道。他知道,这宪兵司令部的大牢就是一座人间炼狱,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他之前曾经来宪兵司令部的监狱看过管修,这一次更是驾轻就熟。
武田正纯走在前面,两个日本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来到管修所在牢房的外面,武田正纯停下了脚步,此时已经是午夜,牢房内黑洞洞的,仅有一丝微弱的光从牢房前面的一扇小窗子里射进来。
武田正纯站在牢房门口,轻声说道:“管修君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躺在床上的管修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他微微地笑了笑说道:“难道这么快你就准备和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武田一愣,想起几日前见到管修的时候,他曾信誓旦旦地说倘若有一天日本战败的话,自己便会来这里与管修死在一起。
“呵呵,没想到管修君身在监牢,兴致还这么好!”武田打趣地说道,然后示意一旁的日本兵将牢房打开,那日本兵略微迟疑了一下,却不敢怠慢,连忙拿出钥匙打开牢房。武田正纯笑着走进牢房,那日本兵赶忙将这间牢房的灯打开。